嘉芙冷笑:“你也就知道个泉州那么大的地方了。年前进京,难道就没有半点感悟?随便什么样的人,只要是个官,我们见了先就低人一等。至于那些稍有点权势的,要是有心要我们不好,还不和掐死蚂蚁一样轻巧。哥哥,先前因你是一心护着我,我就没说。那日你冲进去,强行要见老夫人,还说了那样一番冒犯的话,要不是咱们运气好,遇到了老夫人那样的开明人,歪打正着,换成了别人,你倒是试一试?”
甄耀庭一怔。
“咱们先要自己立起来,足够强大了,别人才不敢,也动不了你。人先自立,而后立于人前。你在泉州,出去了人家听到你的名头,都叫你一声爷,那是冲着咱们爷爷,咱们爹留下的家业,不是冲着你的。说句难听的,万一有事了,光是你,谁会买你的账?我也不说别的了,就说玉珠姐姐。你相中了她。她不过一个丫头而已,但哥哥你能做什么?你只能偷偷摸摸去找她,能说上一两句话就是运气好了。先不说玉珠姐姐看不看的上你,就算她也看中你了,你有那个底气堂堂正正地过去,开口把她从那里接出来?你没有!”
甄耀庭的脸慢慢地涨红了。
“读书不成便罢,祖母和娘如今也不逼你了,但至少,哥哥你要担起身为甄家独子的责任吧?我还记得那日二表哥来的时候,你冲出来说,要是妹妹嫁不出去,大不了你养她一辈子!哥哥,我有你这样护着,实在是我的福气。只是爹已经没了,祖母老了,你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叫我怎么去靠你?”
说到了动情处,嘉芙泪光微现:“哥哥,你道我们家为何先前要将我嫁去他们家?娘为何对他们小心奉承?是祖母怕你不成器,日后接不了甄家家业,才想着用我去给你换个靠山!只是那边水太浑了,娘不忍心,这才带了我回来。哥哥,你要是真的想爱护我一辈子,那就拿出你做兄长的样子,别整天不切实际地幻想,好好做事,立身立业,要不然这回,就算娘拼着祖母责备为我推了这门亲事,下回还有别家在等着我。因咱们家是祖母说了算的。哥哥你到底懂不懂?”
甄耀庭呆住了。
方才妹妹说到玉珠,他便觉得心里仿佛被针给扎了一下,再说到裴家婚事,更是如遭当头棒喝。
他从前一直以为妹妹能嫁去裴家是她运气好,往后要做人上人了,却没有想到,竟还有这样的隐情。
他羞愧万分,脑袋越垂越低,恨不得地上有条缝好让他钻进去,半晌,方抬头,咬牙道:“妹妹,你别说了!我知道我的混了!让妹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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