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芙扶裴右安到了榻前坐下,待要叫人送茶送水进来服侍,一个转身,眼角风瞥见他左臂衣袖上沾了些血渗的痕迹,视线一定,大吃一惊:“表哥你受伤了?”
裴右安向不饮酒,但今夜前堂之上,西南众大小土司均在座中,个个彘肩斗酒,豪气冲天,争相向他敬酒,盛情难却,破例也就轮了一回,此刻略略不支酒力,循她所指,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
再抬眼,见她紧紧盯着,双目睁的滚圆,神色里带着惊慌,心里忽然一暖,安慰她:“只划破了点皮而已,
并非受伤,无妨。”
嘉芙急道:“血都出来了,你还说无妨!”转身便翻出他先前给自己抹过的那瓶伤药,洗了个手,拿着匆匆跑了回来。
手臂划出的那道口子,早就处置过,血本也止了,只是想必血气随了酒力翻涌,这才慢慢又渗了些出来,并无干系,但看她如此焦急担心,定要给自己再敷一遍伤药,便也不加阻拦,坐着不动,默默看着她在身畔忙活。
嘉芙为他除去外衣,挽高中衣袖子,最后小心解开先前侍卫为他缠上的那圈止血带,看到臂上绽开了一道长约数寸的伤口,有血迹正慢慢地往外渗透。
她原本最怕看到伤口鲜血淋漓的样子,但此刻,这伤口却仿佛割在自己身上,丝毫不觉可怖,只是心疼万分,小心翼翼地往他臂上轻抹止血药膏,又想起那日他给自己擦的时候,刚抹上去时有点辣痛,便微微嘟嘴,凑了些过来,朝他伤口轻轻吹气。
伤口被她吹的凉丝丝的,还有些痒,像根轻羽撩瘙而过。裴右安极力忍着,才没将手臂收回。她的头脸靠他靠的也很近,裴右安又清晰地闻到了散自于她发肤的馨香—这和去年他第一次在京中国公府里闻到的来自她的那种刻意的香料气息全然不同,她是轻暖甜润的,他渐渐似乎也开始习惯这种气息,每每闻到之时,总让他觉得心情愉悦。
“表哥你忍忍,很快就不疼了。上回我也这样的。”
听着她如在哄自己的安慰话语,裴右安腹中酒力似又起了一阵翻涌,醺醺然,慢慢地闭目。
嘉芙敷完了药,小心地扎回绷带,又替他放下了卷起的衣袖,抬眼见他闭目,似是不胜酒力,忙要扶他躺下去,指尖碰触他肩膀的一刻,裴右安忽的睁眼,抬手略略挡了挡,道:“表妹,我有一事,
须和你说。”
他的语气,忽然多了点郑重的味道。
@嘉芙停手,不解地抬起双眼。
“明日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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