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应了声。女子方才刻意修饰了一番,见他并没怎么看自己,目光里露出一丝淡淡的失望,随即看向小乔,目光便微微一定。
小乔知道这女子应该就是那个郑姝,魏劭的表妹了。略看一眼,便随魏劭到了朱夫人的榻前,垂手立在一旁。
朱夫人从小乔进来后,就仿佛没看到她。只对儿子露出欢喜的亲切笑容,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侧,不住地端详他,抚他胳膊,先啧啧地心疼儿子这半年里又黑瘦了,再问他平日饮食起居,最后问打仗军情,魏劭略提过几句,她便叹道:“我一妇道人家,虽不懂军情,你也说的顺遂,我却知道凶险。仲麟,你要好生保重自己,万不可有差池。”
魏劭温言安抚了朱夫人几句。
朱夫人点头:“这世道虽凶险,只我儿吉人天相,有神人护佑,我本也没什么可担心的,最怕,便是人心凶险……”
她朝小乔投去自她进来后的第一道目光,也是充满了厌恶和憎恨的目光。
“仲麟,你父当年若不是易信旁人,断也不会落得那样的惨状。我至今想起当年你父兄之死,往往心口梗痛,至今依旧夜不能寐,恨不能生啖仇人之肉。你定要牢记前车之鉴,万万不可再轻信于人!”
那句“生啖仇人之肉”,她几乎是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的,目光嵌在小乔的脸上,已经不止是厌恶和憎恨,而是隐带厉色,仿佛真的要将自己身上的肉一口一口咬下来似的。
小乔本是做好了要被朱夫人厌憎的准备,但没想到,她的厌憎会直白狠厉到这样的地步,生平第一次遇到这样,之前的心理建设还是没做到位,这会儿忍不住就打了个寒噤,脸色不自觉地微微发白,指尖也凉了起来。
魏劭瞥了小乔一眼,对朱夫人道:“儿子心里有分寸。母亲不必多虑了。”又道,“母亲今日山上赶回来,路上想必也累了,儿子带新妇给您见个礼,完了母亲也好早些歇息。”说完起身,立到了预先铺设在朱夫人榻前的一张跪垫前。
小乔定了定心神,急忙来到另张垫前,和边上的男人一道跪了下去,朝榻上的朱夫人行叩头礼。
朱夫人沉着脸,敛目面朝儿子,分毫没看向小乔。
小乔跟随边上的男人行完叩见之礼,还不能起身,照规矩,双手奉上那副准备好的针线活儿,高举过顶,等着人来收去。
她低着头,双手举了良久,一直没有动静。直到两边胳膊开始发酸,有些举不动了,还在咬牙坚持时,侧旁伸过来一只手,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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