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业呆了呆,便知裴文宣是怒到极致,他抿了抿唇,也不说话,跪在地上行礼叩首,便退了下去。
等屋里再没了他人,裴文宣转头看着折子。
可他看不下去,他满脑子都是童业的话。
她去花船上,她叫了许多南风馆的公子。她要做什么他不是不知道,她就是在逼他!
她欺他忍让,便步步紧逼,他不和离,她就逼到他的底线去。
她宁愿逼走他,也不想让他失了皇帝的恩宠。
他算什么?他在她心里算个什么东西?就是一把好刀,一把有那么几分喜欢、又有用的利刃,有需要她留着,没有用就扔掉。
无数极端的想法回荡在他心头,他一时都记不起李蓉平日的好来。周遭无人,他再也克制不住情绪,一把推翻了案牍不算,回头便抽了挂在旁边柱子上的剑,便朝着屋中一顿胡乱挥砍下去。
李蓉每一句话,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割在他心上的利刃。
她从来没有他所想的那么喜欢他。
而他远比自己以为的无能。
他卑微,他无用,他无能,他凭什么想要一份感情?
而她也并没有不在意他,要不是他裴文宣还有几分才华,她还会嫁给他吗?
他为什么要困在这里,为什么要去守一个反复伤害着他的人?
为什么不辞了官去,回到庐州,为什么还要在华京这一摊淤泥里,陪着她苦苦挣扎?
她不过笃定他舍不得她,她又凭什么让他舍不得她?!
他从未这样愤怒失态,一剑一剑挥砍过屋内的东西,把屋内的书桌架子砍得一片狼藉。直到最后,他将书架上的盒子被砍成两半,一堆纸页从被锁着的盒子里散落开去,他一眼看见那些纸页的字迹,骤然停住了动作。
纸页缓缓飘落而下,像是雪一般散落到地面,裴文宣站在原地,呆呆看着地面上的纸页。
每一张纸上都写了许多字,是与平日书信完全不一样的口语,书写之人似乎并没有想过要将信件送出去,所以写得格外随意,不仅没有敬称落款不说,句子与句子之间甚至还有些毫不连贯的随意。
裴文宣半蹲下身去,捡起纸页来,目光落到上面的字上。
第一张写“裴文宣,你还好吗?我在宫里等着你回来,你要是不回来,我虽然也觉得无所谓,但还是会害怕。算了,其实这信也寄不出去。我同你说实话吧。你不回来,我怎么可能无所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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