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腕上的金镯子。华贵而又庄重,唯有新娘子的发髻不太适合她,越发显得她面容清嫩了。
成亲这么热闹,总是让他想起他当年成亲的时候。
陆嘉学这一生只成过一次亲。
其实没有这么大的场面,那个时候他只是个不出众的庶子,手头不宽裕。能置办的都置办了,但是他把她娶进门的时候,却很雀跃和高兴,她肯定是不知道的。揭开盖头的时候她抬起头打量他,他就洋溢不住地微笑。
现在的他位高权重,拥有了一切东西,财富,权势,地位,能给她任何东西。
但是那个人却已经不在了。
陆嘉学沉沉地闭上眼,外面太阳的光快要收拢起来了。
宜宁觉得这种气氛实在是诡异,也没有进来说话的,天色渐渐黑下来,快要耽误时辰了。
她朝外走去,想到外面喊个小厮去看看,却听到背后那个人突然开口说:“她也叫宜宁。”
她的心顿时猛地一跳,连怎么反应都忘了。手抓着门框渐渐的泛白,抓得指甲生疼。
那种说不清究竟是愤怒还是悲哀的情绪不停地翻腾。陆嘉学经历过这么多的夺权和战争,大风大浪,如今他站在权力的顶端肆意别人的生死,居然还记得当年侯府里,他是个普通庶子的时候娶过的妻子。
为什么要突然提起?
宜宁让自己的语气尽量的非常平淡:“义父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
陆嘉学只是突然想说而已,也许真的是黑夜太过岑寂,记忆却越发的清晰。费尽辛苦得来人,万般疼爱的人就这么没有了。曾经的愤怒和绝望,恨不得毁灭一切的情绪,现在也不过是傍晚余晖里一句简单而平淡的陈述。
“你不用明白。”他平淡地说,“现在应该已经差不多了,去把你父亲叫进来吧。”
宜宁望着傍晚的太阳,她回头看着他。
浓烈的金光里,屋子里的黑影笼着他的半边侧脸,那个曾经笑容满面的人一脸的严峻冷漠。
“好。”宜宁答道,随后她就跨出了房门。
她准备去叫个小厮去请父亲过来,但靠着廊柱,又静了很久。
直到有个声音淡淡地叫她:“宜宁。”
宜宁回过头,看到穿着大红吉服的罗慎远从抄手游廊上走过来,他的步子很大,高大的身影镀着夕阳的金光,身后跟着他的是神机营的人。
宜宁瞬间有些恍惚,这个人的身影和另一个笑容满面的人重叠。但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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