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露出这样认真不玩笑的神情。
贺思慕也望着段胥的眼睛,在这种悠长的寂静里,她知道他又在猜她了。他胆大包天不敬鬼神,以至于对她怀抱强烈的好奇心,总想着把她的过往种种都看得清楚分明。
浑身是谜的人,总是喜欢猜谜的。
贺思慕靠着床边,懒懒地说:“好罢,你说说看,你又在猜什么?”
“我怕冒犯你。”
“算了罢,你的眼神就够冒犯的了。"
段胥想了片刻,没来由地说了一句:“令尊令堂该是非常温柔的人。就像你一样。”
“温柔?”贺思慕挑挑眉毛。
“你吃不出味道,却会做饭绘糖人;看不见颜色,却会画妙笔丹青;听不出曲调,却会演奏乐器。
你明明连呼吸做梦这样最寻常的事情都无法感知,为什么要学习了这些对于人来说都尚且艰难的技能?为什么要做交易才肯食人?当是令尊令堂,希望你能通过这些理解这个世界罢。”
强悍至此,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贺思慕怔了怔。
月光淡淡,她沉默了一会儿低下眼眸,不置可否地说道:“或许罢。”
“他们过世了?”
“嗯。”
“是怎么过世的?”
“母亲很平常地到了岁数,父亲听说是殉情。”
贺思慕的语气称得上平静。
段胥望着她,贺思慕则看着地上的白色的月光,那月光从窗户上透下来,一路照亮了空气里无数的尘埃,好像一场细小的飞雪。
寂寂寒光,孤夜长明。
据说这是她父亲年少时得到过的一句判词,现在看来,这判词并不是给她父亲的,应当是给所有鬼王的。
突然有什么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她的脸,名为疼痛的感觉蔓延开来。贺思慕抬起眼来看向段胥,他的手仍然停留在她脸侧。
“醒醒。”段胥说道。
顿了顿,他又说道:“梦已经结束了。"
月光皎洁中段胥的轮廓柔和,目光坚定而专注,仿佛有天地大的心胸,却只装着眼前一人。
贺思慕沉默片刻,将他的手拍开,微微一笑说:“但凡我恢复一点儿法力,刚刚你的手就没了。"
段胥明朗真诚地笑起来,感叹道:“我果然是逢凶化吉,又捡回一只手。"
贺思慕心想,这真是个惯爱蹬鼻子上脸的小将军。
不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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