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朝阳许久,然后理了理身上的官服,戴好官帽,走进了大殿之中。他如平常一样隐没在群臣之间,座上年轻的皇上与百官说了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之后,便提起了近日得到的这一道圣旨,并且将那御笔亲批的圣旨给百官传阅。
得知圣旨的内容,百官的目光立刻集中在方先野身上,一时间满堂震动。而方先野只是拿着芴板,八风不动地站在原地。
“先皇遗诏,方先野护驾有功,以枢密副使参知政事。又说段舜息救驾不及,有谋逆之心,需将其诛杀。”皇上悠悠地重复了一遍这段话,面露为难之色:“段帅是国之重臣,战功赫赫,朕向来器重他,如今他正在养病,朕实在不愿诛杀功臣。但是先皇遗诏在此,父皇尸骨未寒,朕岂能枉顾他的遗愿?”
方先野并不搭腔,便有摸得着皇上脾气的臣子出声:“皇上仁慈,但先皇英明,南都乱了两个多月段将军在前线必定知情,却并未动一兵一卒勤王,足见其早有异心。此刻若不诛之,恐怕养虎为患啊!”
朝堂上便热闹了起来,百官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来。自然也有为段胥说话的,但是形势还是被引导着往皇上希望的方向去了。
那传阅的圣旨在群臣的讨论声中到了方先野手上,他不无嘲讽地笑了笑。帝王赤裸裸的猜忌和残忍总要包裹上一套温情脉脉的戏码,真相不过是皇上忌惮段胥,故而动杀心罢了。
只不过皇上也要求个名正言顺,若是名不正言不顺,这屠刀便还要在空中悬一阵子。若是闹大了,戏演得过于荒唐了,收拾残局且要一阵,屠刀便要悬得更久了。
便足够段胥逃脱了。
方先野的手攥紧了圣旨,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他突然捧着圣旨出列,跪于殿中朗声道:“臣方先野,斗胆禀告一事,请皇上降罪。这份诏书,乃是臣矫诏。”
满庭哗然,林钧和皇上震惊之余面色不善,皇上的目光在百官面上拂过,口中道:“方卿”
方先野却不给皇上说话的机会,叩拜于地大声道:“臣与段舜息有积怨,是多年宿敌。在金安寺中臣唯恐今后局势有变,臣身家性命不保,又记恨段舜息军功累累归来必有重赏,仿先皇笔迹偷印玺以得此诏。”
“然而先皇自龙驭归天后,便时时入臣梦境,痛斥臣不忠不义之心,为一己私利陷害忠良。称胆敢陷害段帅这般忠良之士者,必身败名裂,不得好死。臣日夜惊惧肝胆欲裂,故而不敢以此诏蒙骗皇上。”
方先野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皇上和林钧没料到有此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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