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伤心?”
这么晚了,他还在打坐。
只是因为派出去的下属回来,六根短暂地从修行中出走,来到尘世间。
他的手伸进身前一个盛满清水、长有莲花叶子的白瓷缸里,轻轻一掬,便捞起来一条夹在方寸间难以逃脱的手指大的小鱼。
庆峰望着他缓缓抬高的掌心,上面锦鲤诞下的鱼苗正在大口呼吸,肚子一鼓一瘪。
就跟那个受到夫婿训斥,难受得不行的新妇一样。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别人发泄怒气的用具,她受到的委屈纯属无妄之灾,更甚者还有更大的委屈在等着她。
谁会知道今日冲她大声斥责的郎君,是为了掩饰心虚才呵斥了她。
“她的确是很伤心。”
庆峰:“她那婢女说,她从晏子渊的院子里退出去的时候,为了隐忍夫婿的怒火,嘴皮子都暗自咬破了。”
漫不经心地摸着鱼肚皮的手微微一顿,陆道莲保持不发一言的沉默,静静地看着下属。
庆峰啧啧道:“我回来之前,还曾听到房中有人在哭。”
陆道莲挑起眉梢确认,“她哭了?”
庆峰无比肯定地点头,形容宝嫣,“真哭了。小猫似的,有意把头闷在被褥中,不想叫人听见。”
只有快喘不过来气了,才发出两声难过的呜咽。
陆道莲默默听着,把那条张着鳃子大口呼吸的小鱼放回莲叶边缘,鱼一入水便复活了,慌不择路地逃离他的魔掌。
欣赏够了这一狼狈景象,那张没有一丝瑕疵的俊白面庞上,笑意全无道:“她不是很能耐么?”
刀山火海她都不怕的,现在又有什么好哭的。
就在庆峰打量他说话的脸色,以为他师叔定然是觉得那新妇不识抬举,幸灾乐祸时。
陆道莲冷不丁吩咐:“我那的生肌丸还剩多少?拿去,送些给她。”
粗莽的大汉瞬间愣怔,误以为听错了。
这是做什么?那新妇不听提点,偏要一意孤行,这时候,难道不该落井下石吗?怎么还要施以援手?
四目相接,一脸茫然。
陆道莲眸色暗暗:“没听见吗。”
庆峰立刻掉转头,奉命行事。
在遭受打击之下,今夜宝嫣的院子比以往都要沉寂,像是生怕再伤了女郎的心,下人们轻手轻脚,连话都不敢说得过于大声。
直到随着夜晚的到来,院子里的大门被人扣响,事情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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