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南羡笑了一下:“我听说了,你昨日来谨身殿见我,我恰好不在,亥时出头我去刑部,吴寂枝说你回府了。"
苏晋道:“是,明日出使,照林会随我同行,府上有些事宜需要安置,阿福也要托人好生照顾。”她又问,“陛下今夜有闲暇吗?”
朱南羡顿住脚步,于夜色里回过头:“还要与柳昀青樾一起议神机营的事宜,怕会到很晚。”他目光灼亮温柔,“但无论多晚,我一定去见你。”
苏晋垂下眸,面颊微红:“好,阿雨在未央宫等陛下。”
“可是,”岂知朱南羡听了这话,诧异了片刻,半是犹疑半是怔然地道,“方徐叮嘱了我好几回,说你的身子怎么都该养足一月,经不起折腾,如今才过了十日,我怕一”
“陛下在想什么。”苏晋愣了愣,反应过来顷刻笑了,“阿雨只是想与陛下好好道个别,没有别的意思。”
@她的笑在夜色里皎如明月,朱南羡凝神看着,一时咂不出心头滋味。
他到底正自血气方刚之年,若她真心情愿,他未必能忍得住,听她说只是道别,竟先在心里狠狠一叹,但思及她身子还没养好,同时又松了口气。
朱南羡与沈奚柳朝明议事议到近丑时,一到未央宫的栀子堂,只见堂中只点着一盏幽幽青灯,隔间内倒像是有灼然火光。
枸衣与余葵一左一右候在隔间门口,见了他,欠身盈然拜下:“见过陛下。”随后抬手,将隔间门推开。
扑入朱南羡眼帘的是一袭红,纯粹的,不染一丝杂质的朱色。
苏晋身着嫁衣,坐在榻上,听得推门声,抬起头来。
她身上的嫁衣正是他赠她的。
广袖与裙摆开着大片大片的暗朱扶桑,云鬓轻挽,上头点着三支精巧红梅簪。
额间的花钿也是朱色的。清透的眸光亮如星月。清淡的妆容将她原本苍白脸色称的晶莹有光。唇染胭脂,艳得如烈霞春朝。
谁说她不是倾城国色。
这一片红,简直像要将她整个人包裹在一团烈火里,就要在他的眼前灼灼燃烧起来。
苏晋垂眸道:“古来将士出征,家中有妻盼归,有妻北望。今陛下亲征,逢霜寒时节,沿路苍山飞雪,迢迢路险。阿雨愿效仿征夫之妇,请陛下此去不畏寒苦艰难,也请陛下一定珍重自身,要记得远在南方故里,家中有妻等你。”
朱南羡真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
他从前也曾远行,也曾出征,总觉得男子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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