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念。”尚之桃小声叫他。
“嗯?”栾念轻声回应她。好像家里隔音多不好,事实上老房子隔音的确不好太好。但他们的声音小到对方听起来都很费劲,像两个小孩子在黑暗之中嘻嘻。
“我喜欢梁医生。”尚之桃说。
“不喜欢我爸?”
“也喜欢。”
“我呢?”
“喜欢。”
尚之桃声音越来越小,终于心满意足的睡了。栾念在黑暗中听着她咻咻的鼻音,也沉沉睡去。
第二天他们睁眼的时候梁医生和栾爸爸去朋友那里了,梁医生给栾念发了消息:“年轻人自己去玩吧。”
“想去哪儿玩?”栾念出门的时候问尚之桃。
尚之桃有那么一点想念山上的风光,他的酒吧,还有坐在落地窗前就能看到的星星和月亮:“想去山上。这会儿是不是特别清净?酒吧还开着吧?”
“开着。走。”
酒吧经理赖在栾念那里近十年了,他就喜欢在山上呆着,所以栾念的酒吧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来不打烊。奇怪的是,无论什么季节什么天气,酒吧总有人去。有人大老远抱着电脑和书驱车前去,在酒吧消磨到晚上。有一段时间酒吧经理看着那些人都觉得稀奇,对栾念说:“怎么孤独的人这么多?”
栾念那时没法回答他,因为他也孤独。
卢克还记得那条上山路,还没到就已经很兴奋,在后座不停的转圈。到了地方,车门刚一开,它就冲了上去,先去那条栾念常打它走的小路上开尿,又把这座山占为己有。再跑向酒吧,栾念已经开门等在那里,它冲了进去,看到酒吧经理,就跳了起来汪汪的叫:“我肉呢!我肉呢!”
狗的记忆力真好。
酒吧经理看看尚之桃,又看看卢克,不肯相信:“我还以为这辈子见不到你们了呢!”
栾念冷冷看他一眼,他收了声带卢克去吃肉。栾念上次来的时候突然拿了一些肉,还对酒吧经理说:“卢克一定会来的。”
尚之桃笑着转身,看到了暗影里的巨幅画。
画中的他们站在拉萨的街头,风华正茂。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幅画,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了。那些被她夹在书中的照片,早已被她放到书架上层,与之一起束之高阁的还有那段时光。
画中的他们可真美。
是那一年,栾念深夜下班,开车出公司。那天是七夕节,他经历了一场令人崩溃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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