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徐行之的方向看来,这样蜷作一团的孟重光安静得像是家养的小动物。
自从入蛮荒后,徐行之常与孟重光行那荒唐之事,天翻地覆,纵情声色,但他未曾想过那便是他心中本愿。
现在他将前尘尽皆回忆起,心中反倒宁静起来,只想拥着孟重光,与他一道静静躺着。
半晌后,徐行之抬起左手,缓缓勾住孟重光的右手指尖,一根根将他的手指与自己的交合相握。
他身上常年偏寒,孟重光则是一年四季都热得像只小火炉。
徐行之抱着他的小火炉,与他咬耳朵道:“……给我暖暖?”
指尖的触碰让孟重光微微发起抖来。
他什么都没说,执握住徐行之的手,贴在了自己的心口位置,旋即他又把自己的脑袋侧贴在徐行之的胸口,用耳朵捕捉内里沉实的响动,专注认真的模样撩得人心尖既痒又烫。
徐行之问他:“在听什么?”
孟重光不答,继续听着从层层骨肉底下传来的心跳。
咚,咚,咚。
他把这天籁小心地收集起来,不想叫徐行之知道。
就和那数不清的轮回一样,他永远不想,也不会让师兄知道。
那是孟重光自己的秘密。他愿意让它们在自己心里慢慢溃烂,也不想放任脓水流出,沾染到徐行之分毫。
过了很久,孟重光说:“我在听师兄的心说话。”
徐行之顺着他问:“说什么啦?”
“它说,有孟重光在一日,它就不会停下来。”孟重光笑得特别天真,桃花似的双眸里晃晃荡荡的都是光,那光不知是它自身带着的,还是从徐行之身上映射来的。
徐行之笑问:“那它有没有说,永远喜欢孟重光?”
孟重光仰头痴痴看着徐行之,徐行之也在看他,两个人目光相碰,就像情人的手指碰上手指,自然而然地牵在了一起。
少顷,两个人一齐笑了。
徐行之提议说:“亲个?”
于是两个人亲了亲,又分了开来。
那嘴唇好像是涂抹了能叫人安眠的药物,亲过之后,孟重光便觉眼皮上拴了小铅锤,上下轻轻敲打着。
睡梦又在企图夺去他的神志。
他记得自己从化外之地启程后,便一秒都没有合上眼睛。
至于多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他已记不得了。
徐行之轻而易举地看出了他的困倦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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