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他们偷偷潜入川中,伺机为之吧。”
九枝灯垂眸看向尸首:“……这等枪·法路数,倒叫我想起一个人来。”
周云烈心尖一跳,本能想要察言观色一番,但却径直撞见了两抹点漆似的眸光。
……九枝灯并未在查看尸体,而是在看他。
魔道之人双眸异色居多,平时不会轻易显露,九枝灯此时看他,却脱离了寻常本相,眼上像蒙了一层透明的红雾,叫人瞧不清掩藏其下的情绪。
周云烈犹如一脚踩入深渊,背上冷汗炸起,蚁虫似的麻痒感自小腿肚子一路朝上攀援爬升。
……北南莫不是被发现了?
他暗自驱动灵力,静待九枝灯发难,掌心却已有细汗集聚。
然而,九枝灯在重新掩上尸布后,竟就轻轻松松地收剑回鞘了。
剑刃滑入鞘内的薄脆声响叫周云烈暗舒一口气,可汗还未及落下,他便听得九枝灯平声道:“周川主,弟子们搜川,总需要些时间。你常年炼丹,足不出户,我想去你丹房一观,看看你新近炼出的丹药,可否?”
且末山山涧之上,徐行之与卅四并排而坐。
风清水净,白云传情,徐行之将“闲笔”化为酒杯,斟出两杯来,端了一杯给卅四。
徐行之左肩处的衣裳尽湿透了,是刚才一个风陵女弟子抱他痛哭时留下的痕迹,隐隐描画出锁骨的浅痕。
度过初始的狂喜与狂悲之后,大家便开始思虑更现实的问题。
弟子们想知道他们在蛮荒中过得如何,曲驰也想知道众位弟子在现世中有何见闻,然而徐行之既不在现世,亦不在蛮荒,两头都插不上话,只好由得曲驰去清点各家弟子,登记造册,顺便答疑解惑,并留下孟重光、徐平生在旁协助,自己则同卅四一起出了秘境,来此地饮酒闲话。
卅四接杯,一饮而尽,“哈”了一声,眼泪倒先下来了。
他是徐行之的剑友,不是酒友,酒量顶了天也就二两。
卅四拿拇指印去眼角呛辣出的泪花,把杯子重又推到徐行之跟前:“满上。”
“酒量见长?”徐行之替他将酒液注入杯中。
“……还那样。”卅四说,“为了这帮人,忙都忙死了,哪有时间喝酒?”
“你是怎么找到他们的?”
“徐平生呗。”卅四笑道,“当初在风陵后山捡到他,他疯疯癫癫的,除了叫你的名字外,就只会喊‘且末山’,我可不就以为你在那里吗。一来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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