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才刚刚弯起,来人便从“缘君”剑上纵身跃下,赤足急行几步,不由分说,一把将徐行之拥入怀间。
徐行之猝不及防地被清静君抱了个满怀,墨黑的眼珠骨碌碌转了几转,颇为疑惑:“师父……师父?这是怎么了?”
“行之。”他听见清静君的嗓音隐隐发颤,“行之……”
他发间微潮,睫毛轻颤,上面挑着两三颗细小的水珠。小雨将他薄透的里衣完全浸湿,勾勒出劲瘦的腰身和分明的胸腹肌肉。
不知为何,徐行之从向来无忧无怖的清静君身上感知到了某种异常悲怆凄凉的情绪,这种情绪感染到他身上,叫徐行之心中也跟着不好受起来:“……师父……”
清静君抱住他,一言不发。
在那昏天暗地的十数年里,他身处孟重光的储物戒中,有知有觉,有思有想。
他听过徐行之在酒巷间的痛哭失声,听过四门覆灭的悲讯,听过蛮荒的风沙和弟子们的悲鸣。
他知道因果的流变,他知道外界发生的一切,却无能为力。
可是,现在他回来了,回到了一切尚未发生的时候、他还有余力挽回一切的时候。
不待徐行之继续发问,清静君便伸手握住了他的右腕,不由分说地捋下了那枚六角手铃,攥于掌心,一把捏了个粉碎!
徐行之一愕:“……师父?”
确定那铃铛已在他掌中化为齑尘,清静君才暂且放下了一颗心,用唇轻碰了碰少年乌密的浓发:“……行之,抱歉。”
徐行之依偎在清静君温暖的怀抱中,并不知他是为何而道歉,但却能感知到他那满腔的温情与疼惜。于是他按下了心中的好奇,不再追问师父为何突然从仙魔之战的主战之地连夜返回,任由他抱着,还趁机卖乖撒娇地蹭了两蹭。
清静君笑了,抚了抚他的额发,默许徐行之可以在自己怀里胡作非为。
守山弟子品级均为下等,哪曾这般近距离地见到清静君的真容,一时间个个哑口失声,只满腔惊异地看着那据传是四门新一代中最强大的人,像是拥抱失而复得的宝物一样,珍之重之地拥抱着他的徒弟。
徐行之尚未能察觉四周弟子们的惊讶与羡慕之情,他转了转手腕,只觉那处空落落的,怪不习惯。
……他还蛮喜欢那枚铃铛的呢。
而在距小清观五十里之遥的青云山中,一名身着深紫色袍的男子引颈满饮了一杯桂花酿,舔一舔唇,似是对这滋味很是喜爱。
魔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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