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时,卅罗不敢快,也慢不得,每一股灵力都需得维持恒定,否则一旦冲击到心脉,除了助他速死外别无他用。
此法熬心费力,卅罗冒了一头的热汗,强健如他也难免手抖,待九枝灯体内暴走的灵脉渐渐平息,他面色苍白地朝侧边倒下,撑着潭边的岩石大口喘息。
所幸九枝灯晕着,没人能瞧见他的狼狈样。
等身上攒起了些气力,卅罗把汗湿的头发往后挽上一挽,才顾得上去照看被他丢在一边的九枝灯。
那小子身上华衣锦簇,又生得正派安静,正是个大好青年的模样,昏厥过去时仍面覆泪痕,谁家父母看到这样的孩子都难免心软心疼。
卅罗看着他,想到了自己初见九枝灯时的场景。
这孩子小鸡崽儿似的,一把瘦骨,低眉顺眼,没有半点魔道好男儿的风范,彼时的他满心只惦着报仇,根本没把这派不上用场的孩子当个人看。
如今,九枝灯竟是自己能碰得见挨得着的唯一血亲了。
看了他一会儿,卅罗伸手抚一抚九枝灯皴裂的唇,微微皱眉,自玉髓潭里蘸了点水,抹在他唇畔裂开的血口之上,又用另一只手替他把松垮下来的交襟往上提了提。
“好衣服啊。”卅罗自言自语,“好好穿着,别往下脱。若是回了魔道,就你这个傻小子,那群人非吃得你骨头渣滓都不剩。”
九枝灯躺在地上,对叔叔的□□无知无觉。
卅罗一时气性,又扬起巴掌,对他脑袋狠狠拍了下去:“……傻小子,真没出息。”
九枝灯突然魔化的原因并不难猜想,毕竟卅罗这些年冷眼旁观着,够资格成为他心中魔魇的,也唯有那姓徐的小王八蛋了。
如今的九枝灯,只欠一个彻底死心的机会。
卅罗想,经过近一年的软磨硬泡,他那位固执不输岳溪云的三师兄总算勉强接受了弟弟是个断袖的事实。若是能将徐行之和孟重光的婚事尽快提上日程,九枝灯少了一个魔障,他也能少听岳无尘念叨两句徐行之,岂不是两全其美?
满肚子花花肠子的卅罗把昏睡的九枝灯交还给他的徐师兄,把自己打理清爽,才折回青竹殿去复命。
殿中无人,他也不慌张,循着一线酒味找了过去。
果然,在青竹殿后的竹林间,点绿环翠地坐着一个岳无尘。他盘腿坐在一方黄竹丝绷成的小竹案前,桌上有酒有茶,茶是上好的普洱,酒是极品的花雕。
竹案相对摆着两个蒲团,另一个似是专程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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