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答,他敛袖起身,平静地朝外走去:“时辰不早了,你该休息了。"
李朝歌看着顾明恪的背影,心想这实乃神人也,用凡人的七情六欲揣度他委实是侮辱。李朝歌拍了拍衣袖,后仰躺到瓷枕上。月光透过窗格,静静倾洒在地上,今日大雨,晚上却有很好的月光。
顾明恪已经回到外殿坐榻,继续看他的卷宗。为了不打扰李朝歌睡觉,他把灯熄了,反正他是神仙,夜晚根本不会影响他视物。
李朝歌躺在床上,忽然毫无睡意。她不由转头,长久盯着顾明恪的侧影。
隔着床幔和屏风,他的身姿影影绰绰,只能看到侧脸极白,濯然若仙。李朝歌躺了一会,低声开口,不知道是喃喃自语还是问什么人:“二选其一的时候,为什么被舍弃的那个人总是我呢。”
李朝歌声音很低,如香炉上的青烟一般,一晃就散了。但顾明恪手里的动作却忽然停下。
李朝歌闭上眼睛,喃喃声微不可闻:“六岁的时候走丢,十六岁好不容易回来,却要被兄长送去和亲。父亲没说同意,却也没说不同意。”
李朝歌从来不会被外因扰乱心神,在她的世界里,有些东西别人给她,她涌泉相报,别人不给,她也会自己去夺。她从不为别人的态度而伤春悲秋,患得患失。
但是今夜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无法控制心绪,生出一种强烈的激荡感。可能是这一天内大起大落,她的情绪经历了剧烈起伏,可能是人生轨迹逐渐和前世重合,强硬如她也觉得灰心丧气,可能是月色太好,也可能是第一次身边有人。
她突然有许多话想说,然而话到嘴边纷纷扰扰,字字都重要,却又一个字都不必说。最终,她只是叹息般说了一句:“我发现,从小到大,幸运从来不会降临在我身上。”
她说完后,许久未动,呼吸渐渐均匀,看起来像是睡着了。李朝歌倾吐了心绪后,安然入睡,而顾明恪素来死寂的心湖却剧烈震荡起来。
幸运从来不会降临在我身上。
顾明恪在心中重复这句话,身边的宫殿倏忽变化。他仿佛回到了高大的阙楼,广阔的敞厅,一列侍女鱼贯走过,穿着玄色深衣的女子高坐明台,轻缓说道:“恪儿,天命是最捉摸不定的东西。你必须刚强,自律,克制,你生来,就是为了王命。”
李朝歌说她不是一个幸运的人,顾明恪似乎也不是。他有些时候觉得李朝歌截然不同,有些时候,又觉得他们两人很像。
第二天,皇城炸了锅,每一个地方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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