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遇至今,已将六年,这是崔珏第一次从纪夫人眼中看到平静与疲惫之外的神色。
回到大明殿,他依旧随众恭立。
纪夫人清晰地陈述着二十四年前,理国伯是如何为嫁到安国公府的亲妹妹搜寻美人、选中她母亲,又是如何令管家威逼利诱将人强买折辱,派人看管沈家远走他乡。①
她的声音平静而清冽,话语尖锐,所有证据桩桩件件摆在殿上、呈至御前,让理国伯无从反驳、
无从辩解。
陛下已提前警告过:“只谈案情,不许混杂你等家中尊卑私情。”
所以,理国伯只能俯身至地,叩首喊冤。
纪夫人亦行大礼:“多年冤情,今日终于能在陛下面前陈明!臣妇每字每句,皆为实情,绝无虚言。若有一字说谎,不但臣妇母亲二十四年含冤不得昭雪,连臣妇亦将天诛地灭、此世不容!”
诸人证亦早拜下叩首。
崔珏看到,骠骑大将军、五军都督府右都督,温从阳,仍满面呆滞,浑身僵直,毫无行动。
他还看见,安国公紧急和齐国侯交换眼色。
“陛下!”齐国侯出列道,“且不论当年实情如何,今日纪氏首告理国伯,便是子媳状告父亲,是大不孝JJ“陛下,虽然齐国侯不听圣言、违背圣意,将案情混杂臣妇与理国伯家中尊卑私情,也请容臣妇与他对质是非!”纪明遥立刻向皇帝请示。
皇帝曰:“准。”
纪明遥便登时起身,转向齐国侯,冷静问:“齐国侯满口‘尊卑仁孝’大义,却故意忽略了,景德九年,我与温将军成婚之前,分毫不知亡母旧事!现今既知真相,温息便并非我父,只是我杀母仇人,
于我有血海深仇!此桩婚事于我,只是事贼做父!
刀“原来齐国侯口中的‘忠孝’,便是为丈夫妻子的父母,可以不顾真正杀父杀母之仇!”纪明遥扫视他和安国公、温息、温从阳诸人,冷笑道,“看来,若齐国侯有被敌国俘虏掠去那一日,只要敌国略对你好些,给你锦衣玉食,赏你敌国女子为妻,你便可以为了敌国,将大周全然忘却,只认敌国之主是君父,做敌国的好奴才!
y齐国侯既急且怒。他浑身热汗冷汗,被骂得耳朵里都能听见血流声,慌忙转向御座叩首:“陛下,
纪夫人巧言善辩,将她家中恩怨比为两国之间敌对刀“便不比作两国之间又如何!”纪明遥不给他辩驳的机会,“待今日离开御前出了上阳宫,我便取你性命,将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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