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崔珏求饶似的低唤一声:“县主。”
纪明遥心尖一颤,忙不再看他,只看自己膝上的木匣:“我现在打开了?”
“县主请。”崔珏忙说。
木匣钥匙也在纪明遥手边。
她还记得崔珏亲手给她钥匙时,微凉的金属落在手心的触感,而一两寸之外,他手指的热度仿佛也传了过来。
他们的距离太近了。
纪明遥拧锁、开匣,看见五本字帖端端正正放在里面。
这是当朝大儒、文坛泰斗、先帝之师松先生的字帖。他的笔墨,在本朝文人梦中都难求一幅,即便是尚书、丞相,乃至皇帝皇后,都不能勉强他以书画相赠,却因她想观摩练习,便由崔珏次日即亲送在她手上。
这五本字帖,历经多年而毫无折损、依旧如新,显然它们的主人也深为爱惜。
纪明遥轻轻抚摸封皮,对崔珏说:“我必妥善保管,不令有分毫损伤。待练会,我再亲自送回尊府。”
她抬眸,对崔珏笑:“多谢厚意。”
“举手之劳,何必称谢。”崔珏的声音也不自觉越发轻柔低微。
“县主忘了。”他攥了攥手,“在下说过,‘如有用处,在下随时听唤’。”
他望着纪明遥,面上红晕密布。
纪明遥手指微曲,在字帖封页上抬起,想问他这话究竟何意,想问,他是以什么身份对她承诺是追求者吗?
但她又放下了手。
太快了。她想。太快了。
才见几面,就这样草率问出答案,那只是、只是为色所惑,或许他过些日子就后悔了呢!
于是,纪明遥只含笑应下一声:“好。”
她默默放缓呼吸。
崔珏也轻轻吐气。
“太公的字帖,在下兄长还有数册,若县主需要,在下再寻机送来。”他说。
“待我练好这几册,”纪明遥笑,“一定请你再来。”
崔珏心内不禁计算,这算是县主与他约好下两次见面了?
趁此良机,他又忐忑开口:“其实,昨日告辞后,我去拜望太公,自作主张在太公面前提及了县主,说起县主自幼至今并无良师教导,却能写出此等气韵潇洒骨骼刚正之字,可惜天分,请太公单给县主写一本字帖。太公便说,要先亲眼看到县主的字。在下,便将县主的拜帖给太公看过,太公已经应下新写字帖,只是还要县主的几幅笔墨方好。”
他起身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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