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静悄悄的,是人是鬼,应该是都走了,她到底熬到了。
胸肋间隐隐作痛,林喜柔长吁了一口气,把最近的那把手电扒拉到手,调低亮度。
冯蜜把人引去了涧水,那她就不能去了,她得反向走,最好能赶紧回到地面。
歇了会之后,林喜柔扶着残墙站起,出于谨慎,还打着手电四面看了看。
倒地的都是人俑造像,并没有出现想象中尸横遍地的场景,估计已经清过场了吧。
正这么想时,手电光突然扫过一具血淋淋的尸骨。
林喜柔头皮发麻,太瘳人了,足见刚刚的那场对战有多么惨烈:躲起来是对的,去涧水能生还的几率太低了,就是可惜,牺牲了冯蜜。
她心头一酸,旋即表情凛冽:这些都是必要的,必要的牺牲,冯蜜会理解的。@林喜柔忍着痛跨过残墙,向外走了一两步之后,似是想到了什么,身子忽然一僵,过了会,她缓缓转过头来,手电光重又笼在了那具尸骨上。
这具尸骨不像是成年人的。
缠头军杀白瞳鬼或者枭鬼,无非是枪击刀劈,不可能把尸身糟蹋到这种地步。
她嘴唇微微翕动着,迟疑地向那具尸骨靠近,过了会,手电光剧烈地颤动起来。
尸体固然是被啃咬得不成样子了,但她看到了一些撕毁的衣服布片,如果没记错,邢深他们,是给蚂蚱穿衣服的,小孩儿的衣服。
这具尸骨,是蚂蚱的。
林喜柔脑子里突突的,耳膜处像有重鼓在敲,脑骨间又好像有利爪在不停挠抓。
蚂蚱。
面对着这具鲜血淋漓的尸骨,她忽然间想起了很多事。
想起在丰水季强渡涧水,想起把蚂蚱推出去、当诱饵诱捕瘸爹,想起不久之前,蚂蚱疯狂地试图攻击她,然后被熊黑一脚踹开.
她从来没着急找它,也不急着换它,总觉得,还有时间,和蚂蚱比起来,总有更重要紧急的事等着她做。等她把一切荡平踏顺,再把蚂蚱找回来,让它过两天养老的舒心日子、补偿它好了。
蚂蚱死了?和她之间的纠缠纠葛,就这么忽然.
结束了?
林喜柔死死咬住嘴唇,顿了顿,她半跪下身子,脱下上衣铺开,把尸骨扒拉着收揽在内,然后边角打结,结成一个形状怪异的包袱。
她要把蚂蚱带出去,记住这仇恨,拿这具尸骨不断鞭策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她一定不能输!
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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