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诚如鸵鸟一般躲在自己的臂弯之中,恐惧而无助。十几年了,陆千帆竟然从未对他动过藤条,此刻他心里有一丝奢望,父亲对他也有宠爱之心。那么现在,父亲挥动藤条的时候,是不是就会舍不得下手?
卓奕铭走近陆诚跟前,矮了半个身子,问,“没挨过藤条,对吧?别说师公不提醒你,在我这里若是敢动敢躲,咱们就重新开始。所以你,要不要绑着?”
“不用。”陆千帆抢先替陆诚回答,绑着虽然不会有姿势变形的风险,可是那么被人钳制动弹不得的难堪和窘迫,实在让人心理上饱受摧残,更何况绑了,还要再多加上三十下,故而又嘱咐道,“陆诚,你要守我的规矩。”
熟悉的命令。陆诚的思绪回到了初次在陆千帆书房里受罚的那个下午,达不到父亲要求的孩子都会被送走的。
他已经在这个家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这份内心深处最隐蔽的恐惧却从来未曾离去半刻。哪怕如今他已经羽翼丰满,这个家依然让他无比眷恋,他,舍不得走。
“是,请父亲教训。”陆诚看着陆千帆的眼神不再躲闪。他是父亲啊!有他在,即便是痛,又有什么不能忍受的呢。他还清楚的记得,父亲的要求除了不许躲,还不能哭不能喊,总是所有的疼痛都要全部忍住。@一定忍得住的,陆诚在心里默念。因紧张而有些酸痛的手臂不遗余力地紧紧搂着身下的春凳,他不松手就不会动吧。凳条实在太窄,陆诚这样瘦削的身子都在两旁富裕许多,万一不小心掉下来,可太丢人了。
这时候再多耽搁也不会减少惩罚,陆千帆纵使心中不忍也不得不开始。
第一下,是绝对不能放水的。可藤条在他手上,他总不会真的在儿子身上打足了这些数目。只要肯想肯做,办法总是有的。
藤条与肌肤亲密接触的瞬间,陆诚的心跳与呼吸几乎同步停止。尖锐而深刻的疼痛撕裂了身后本已红肿透亮的皮肤,一串新红色的血珠在暗红与青紫的旧伤斑驳处格外显眼。年轻的小伙子咬着牙憋着劲儿,终究是没吭一声。
疼痛却不会就此停下,陆千帆手上的藤条立即追了上来,一下接一下地不给人留下片刻喘息。陆诚也非常努力地遵守着陆千帆的规矩,只是这汪洋般快要将他尽数淹没的浩瀚疼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头脑也愈发不清醒。
陆千帆对儿子此时的境况感同身受,责打拖得越久他只会越遭罪。几次试探之后,他很快找到了能让师父接受和儿子忍受的力度平衡点,手起藤落的速度也偷偷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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