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谍,那么几百禹城军,为他铺路也未尝不可。若他不是,那也能在岐人那里立功,左右他都是不亏。”
“听说这次,他与秉烛司党人缠斗,受伤极重,差点丢了性命。”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了,”章月回挑眉,“秉烛司没道理杀谢却山。失去了谢却山的斡旋,谢家上下的处境只会更糟糕,甘棠夫人也岌岌可危——换个角度想,谢却山亲自去追人这事也不合理,他惯常是个坐镇大营的军师,纵然事出紧急,也该留点信号通知鹘沙吧?所以,在他消失的这几天里,绝非像他说的那样,去追秉烛司党人了,一定还发生了一些绝不能被我们知晓的事。”
骆辞皱眉,半天也想不出个结果:“那是因为东家假设了谢却山有问题,若他没有问题,有些奇怪之处可能只是巧合……东家是不是想太多了?”
正是大局之下所有细微的不合理与巧合之处,才是事情的可能性。
“别看过程,看结果,”章月回的指节轻轻扣着杯盏,“我猜啊,说不定就跟消失的另一个人有关。”
“谢家的寡妇?”
章月回没回答。
骆辞不敢再问,他总觉得东家这么笃定,一定是有原因的。
是的,有一个秘密,只有章月回知道。
六年前。
惊春之变发生后,谢却山叛逃,管阳章氏因运送粮草不力被朝廷追责,满门下狱,等待秋后问斩。
章月回堪堪躲过一劫,惶惶之下,想为家族寻条生路。他的父亲也是沈执忠的学生,于是他想去见沈执忠,求他上书为章家陈情。
但当时沈执忠告病在家,几日未曾上朝,他只能在沈府门口守株待兔,却看都沈执忠于凌晨风尘仆仆地归来。
他留了个心眼,偷偷查看马匹上的驿牌,发现沈执忠竟是一路从幽都府赶回来的。
他去了一趟幽都府,他的学生谢却山就叛逃了。
这其中隐情,呼之欲出。
章月回当即清明,沈执忠不会为章家陈情——惊春之变,是演给岐人看的一场大戏。所有卷进其中的人,都必须在他们该有的位置上,受到牵连,受到惩罚,哪怕无辜。昱朝上下这些真实的极悲或极怒,才是岐人相信谢却山的原因。
这个瞬间,章月回世界中的秩序彻底崩塌。
所有的士族之人,无论如何离经叛道,他们所看的世界都该是因果分明的,所有事情总能溯起源,找到原因,寻其对错,自省自警,不再重蹈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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