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衣望着谢却山寻觅的背影,只觉胸膛膨胀着一股强烈的酸楚,紧接着燃起一股希望,心跳也越来越快。
她也跟着挽起裤腿,涉入江中。
她的无力感突然有了一处可以安放的地方,也许他们不用面对这残酷的离别,说是一种逃避也好,一种濒死之人抓住浮木的疯狂也好,万一呢,万一能够找到呢。
哪怕她是有理智的,她知道朝廷肯定已经派人找过了,但一无所获。她知道已经过了好几日,这种寻觅会有多么的徒劳。但此刻这些也被丢之脑后,他们只关注着眼前的江流,在机械的寻找中获得一丝还能站起来的力量。
过去他们也拥有过被老天爷偏爱的化险为夷的时刻。
谢却山看到了南衣,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共同的默契,在被放弃的每一个瞬间里去寻找奇迹。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跟她一前一后地走着,无言地寻觅着。
江水在缓慢地退潮,露出更多的浅滩来,可依然什么都找不到。
小六啊,别躲了。
回家吧。
谢却山有种错觉,他的躯体在麻木而无望地做着寻找的动作,可真实的他却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俯视着悬崖下的他们。在山川江河前,如蜉蝣般渺小的人们,无论怎么呐喊,都得不到回答。
忽然一个猝不及防的大浪拍过来,谢却山险些也没站稳,他下意识回头看,却已经看不见南衣了。
某种失去的恐惧忽然攥住了他的心脏,他甚至都来不及思考,就疯狂地朝南衣所在的方向涉水而去。
哗啦——快到近前,才听到拨水声,南衣摇摇晃晃地从水里站起来,谢却山连忙抓住了她的手,生怕她也会被江水冲走。
他想说什么,可看到了她格外悲伤的眼睛,他停顿住了。
“我好像看到了什么。”南衣怔怔地道。
最后一波浪潮便在言语间悄无声息地褪去,谢却山望向这片暴露的乱石滩。有一块地方的石头支离破碎,依稀可见一个被砸出来的浅坑。乱石之中插着一支断箭,唯有箭身,不见箭头。
谢却山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近乎颤抖着拾起这支箭矢残骸。这是岐人所用的兵器,上面雕刻着黑鸦堂特有的花纹。
已经从中间被硬生生地折断,裂口还可见渗入木心的血迹。
那时惨烈而无声的场面,竟在此处得以窥见。
谢却山的理智开始一寸一寸回归躯体,逐渐清醒过来。
这也许是谢小六坠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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