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凡封建王朝,必定大兴国教,或佛或道,但必定是讲究因果轮回,上天注定。王权天授,方能显天子统领万民之权;因果轮回,方能教穷苦百姓安于现状。
在这个封建思想根深蒂固的王朝说出人定胜天这样一番话,已是非常叛逆之举。也正是因为叛逆,所以它最适合的场合,就是在她与祁连麟幽“被逼”谋反以后,用来鼓舞民心,笼络军心的。
但是很显然,却并不适合现下这个环境,她身边的二人代表皇权,周围林中贵女贵妇仰皇室鼻息,乃皇权最忠实拥趸。且佛教乃东临国教,上至宫中贵妃、下至平民百姓,家中多供有佛位,京城更有一股在家中设立佛堂的风潮,贵女们平日除了熟读《女诫》外,佛经也渐渐纳入了考校范围。
是以楚玖说她吃斋礼佛为秦沐皖和祁连麟幽祈福,周遭贵女们就算明知道她是在说假话,也不能说“呸,你这假话说得忒恶心”,甚至还要夸奖她一番,这都是表面上应该做的。而秦沐皖这番话,不仅全然不顾她们这些明面上的规矩,而且还言之凿凿地鄙薄她们多年信仰,没有被气得两眼发昏都是对皇室的爱不够忠诚。
秦沐皖就看着事态在往另一个对她非常不利的方向发展,周遭贵女们的言论她暂且可以忽略,可是祁连麟幽的态度她却不能无视。其实这番话出口她也觉得不妥了,尚未彻底想明前因后果,但看祁连麟幽那张铁青的脸,想必也是极为愤怒的。
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就算说错话了,那他有必要在这么多人面前给自己摆脸色吗?他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没有原谅他了?
又一想到楚玖,都是这朵白莲,每次遇到她总讨不了好,动不动就哭,装柔弱,这种女人真的好烦!
“怎么?我说错你了吗?”秦沐皖越气口气越不好:“你就是因为担心自己不通医理的事情被发现,所以才丝毫不提要去赣州的话,也治不好自己的病,才寻了这些接口而已,虚伪!”
祁连麟幽深吸了口气,阴沉着一张脸想喝住秦沐皖,令飞霜却比他更快,几步跨到楚玖近前,向来如春风和煦的脸上不剩多少笑意:“晚晚是否不通医理,想必没人比本宫更清楚,因为晚晚的医术,便是本宫教的。”
秦沐皖脸上的愤怒和惊讶仿佛定了格,一双眼睛直瞪着令飞霜,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他说这句话的心情。
师兄怎么会......师父不是说楚玖天资愚钝,颇不得他们喜欢,然后被寻机打发出谷,此后再无联系吗?师兄怎会站出来帮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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