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有余温。黄梨木四方屏侧,窗棂大开,清晨的日光并雾气一拥而入,带来丝丝凉意。
楚玖将手中粥碗并托盘一道放于桌上,白净的瓷勺乖巧地靠在青瓷碗沿,碗中同样白净的米粥稠稀适宜,粉色的虾片点缀其中,细嫩可爱,热气氤氲而上,带着米粥与鲜虾混合的甜香,叫人食指大动。
她转身盘膝坐于榻上,定定地看了尤在冒热气的粥碗一眼,闭目凝神,修炼起内功来。
这方入定便是一日,待到日薄西山,青瓷碗中米粥已凉透,浓重的暮色挤开浅淡的晚霞,如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步步紧逼。一门之隔的堂中廊下已燃起烛火,透过薄薄的油纸打进来,亦是晦暗不清的。
楚玖一时有些怔忪,不过片刻便消失,展膝下塌,忽地却从窗外飞来一支利箭,她甩袖一斩,箭支便折在身前七尺左右,定睛一看,原箭上还绑着个小布袋。
那布袋约她一掌大,用的古香缎,上绣莲座双翼树纹,用金线勾边,极为华美。她不止一次在唐重霜手上看到过,里面鼓鼓囊囊装的全是金叶子、银锭子,碎银子之类的他俱是放在腰间随意打赏的。
而今这钱袋在她手中,内里仍是鼓鼓囊囊的,银锭子没少,却多了一张纸条,言说入夜后,城外望月坡一见。
楚玖提剑赶到望月坡时,夜色已深,那日酒肆见过的女人并一位黑袍掩面的男人立于坡顶。那男人身姿高挑,气质不凡,女人落他身后半步左右,神情中颇为恭谨,非是那日喋喋不休的男人,应当是他们口中的“左使”。
“左使”如鹰似虎的目光朝她射来,楚玖不避不让,淡而回视,片刻后,反而是左使先收回目光,赞了一句:“苏小姐好胆识。”
楚玖没理:“唐重霜现在怎么样了?”
“左使”答:“唐公子现在很好,小姐无须担心,待小姐助我们事毕,自然会放了唐公子。”
“意欲何为?”
“此事于苏小姐亦有益,日前我们少教主外出,受一男子蒙拐,犯下大错,致使苏庄主遇害,吾心难平。苏庄主一代英豪,实不该至此,只恨那人豺狐之心,道貌岸然,竟蒙骗了世人,那等手段,也与我魔教无异了。我魔教避世多年,尤其不插手武林正派事宜,而今少教主被拐,却不得不出手,愿助苏小姐一臂之力,向世人揭穿此人真正面目,还苏庄主一个公道。”
楚玖淡淡道:“我何时说过我要去讨回‘公道’了?”
“左使”一愣,随即嗤笑出声:“如此杀父之仇,夺宗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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