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屋瓦院墙里透出摇曳的灯火,皑皑白雪上笼了一层暖黄晕光,风声在无边雪夜回荡。
杨迁回过神,问:“公主怎么分辨哪些人是背信弃义之徒?”
瑶英没有立即回答他,转身登上马车,坐进车厢,纤纤素手抬起毡帘,示意他跟上来。
杨迁还没什么反应,缘觉先变了脸色。
瑶英手拢毡帘,看着杨迁,眉眼微弯,笑问:“杨公子怕我使诈?”
杨迁扫一眼身前身后,发现自己早就被包围了,轻哼一声,胸脯挺起,大步走向马车。
文昭公主只是个弱女子,他乃堂堂杨家儿郎,要是畏惧不敢上前,岂不是太没胆量了?
车轮轧过积雪,继续穿梭在一条条幽深的小巷里。
暗夜中,不断有脚步声追上马车,数名身披白氅的亲兵从不同方向奔回,奉上一封封书信、羊皮卷。
缘觉接了,送进车厢。
车里挂了盏灯,瑶英打开羊皮卷,就着灯光细看一遍,递给对面的杨迁。
杨迁正一脸不耐烦地挪挪胳膊,动动长腿。车厢不算逼仄,坐四个人都绰绰有余,但他健壮高挑,又顾忌着男女之别,不敢离瑶英太近,根本不能笔直端坐,只能缩肩蜷腿,紧紧贴在车厢门上。
姿势一别扭,自然也就气势全无,面对瑶英递过来的羊皮卷,他又是一声轻哼,接过细看。
才看了一半,杨迁脸上已经涨得发青,看完所有羊皮卷后,他的脸更是发紫,牙齿咬得咯咯响,双手握拳,怒道:“这些贪生怕死之辈!”
他越想越气,恨不能一把撕了羊皮卷。
瑶英递给他的信全是告密信,内容无一例外都是向官府告发大魏公主现在身在高昌。
“枉公主对他们如此信任,冒着风险亲自来高昌和他们密会,他们居然真的告发公主!”
杨迁咬牙切齿。
此前,王庭传出一道谣言,有位从中原来的文昭公主对佛子一见倾心,非他不嫁。佛子是得道高僧,不染尘俗,自然不会娶她。她痴心不改,发下誓愿,愿效仿摩登伽女,为佛子修行,以求佛子眷顾。
@起先,没人在意这道流言。
佛子不仅佛法造诣极高,慈悲为怀,庇佑一方,而且对其他国百姓也同施仁爱,不分贵贱。在西域北道,当商人们遇到盗匪拦路时,只需要拿出佛子的旗帜就能一路畅行无阻,因此他深受各国百姓敬仰,是百姓心目中的神。他出身高贵,面如净满月,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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