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瓦罕可汗好像只打了几场大仗就分出胜负了,没有人知道每一场战事背后需要他付出多少心血。
他和瓦罕可汗的交锋不止是战场上的针锋相对,还是一场持之以恒、持续十多年的心理博弈。
瓦罕可汗之所以畏惧昙摩罗伽,不仅仅是因为在战场上输给了初出矛头的他,还因为这些年他始终坚定从容,化解了战场之外的一个个危机,而老可汗在战败中失去了信心,变得疑神疑鬼。
不止战场上刀光剑影,昙摩罗伽还要应对世家贵族的刁难,平衡朝堂,让治下百姓吃饱穿暖每一个指令都是他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定,而每一个小小的决定都可能影响整个战局。
就像这一次,瓦罕可汗和他之间又进行了一场无形的战争。
两人的一个决定,就是数千人的生死。
可以想见,昙摩罗伽背负了多少压力。
十年如一日地这样熬下来,难怪他身体不好。
瑶英默默叹息。
一旁的毕娑心脏狂跳,慢慢冷静下来。
他一心想着速战速决,解决朝中的那些蠹虫,打败一直觊觎王庭的北戎,罗伽比他考虑的要更多更长远,高昌之行在他看来是帮文昭公主一个忙,对罗伽来说则是整个布局中小小的一环,罗伽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了。
毕娑长长地吐了口气,认真思索片刻,道:“不过这不像瓦罕可汗的作风。”
昙摩罗伽道:“是谁的作风不重要。”
重要的是王庭不能上当。
毕娑心头霎时敞亮,点点头。
君臣二人达成默契。
毕娑看一眼瑶英,欲言又止。
瑶英笑了笑,起身告退出去。
毕娑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毡帘后,问:“王,您为什么不对大臣说出实情?”
昙摩罗伽看向他刚才书写的经文,“还不到时候。”
刚才那几个大臣的抱怨言犹在耳,毕娑脸色凝重,看来罗伽打算这次先解决内忧,再去应对外患。
这和以前不一样。
“王真的下定决心了?"
毕娑轻声问。
僧兵撤走沙盘,昙摩罗伽继续默写经文,下笔动作优雅,字迹优美。
“这些问题总要有人解决。”
毕娑半晌无言。
罗伽明知结果是什么,依然选择做那个注定被憎恨的恶人,只为让王庭能够长久安宁。
毕娑闭了闭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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