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入夜,气温骤降,狂风大作,她冷得直打哆嗦,回到营帐里,铺好毛毯,往里面塞了几块烤热的石头。
夜色深沉,一支队伍踏着月色返回营盘,马蹄上绑了毡布,悄无声息。
昙摩罗伽翻身下马,浑身浴血地回营,身上气势沉凝凶悍,宛如厉鬼,旁人不知道他的身份也畏惧得不敢上前,帮忙挽马的士兵吓得直哆嗦。
他看到双腿打颤的士兵,脚步顿住,转身离开。
营地旁有一条从山上蜿蜒而下的河流,是军队取水的地方,河水冰凉刺骨,他脱了衣衫,直接走进河里,洗干净黏稠的血迹,泡在冰冷的河水里,念诵经文。
等战争结束,天下太平,各个部落间可以和平共处。他刀下的罪孽,尽归于他一身。
缘觉找了过来,给他带来干净的衣袍,瞥见他腰上有道浅浅的刀痕,忙找出伤药。
昙摩罗伽抹了药,换上衣衫,回到营地,站在营帐前,没有进去。
营帐里的灯一直亮着。
他转身去巡查武器库房,走了一大圈,再回到营帐时,灯灭了。他又等了一会儿,掀开毡帘往里看。
寇寇窒翠一阵轻响,黑暗中,瑶英腾地坐起身:“将军,你回来了!”
昙摩罗伽走进去,摸黑挪到毛毯边,背对着她,脱下长靴。
“怎么还没睡?”
他轻声问,语调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淡。
瑶英听他声音平稳,松口气,重又躺下,手撑着头,侧身对着他,说:“将军一夜不回来,我就等一夜你没受伤吧?”
昙摩罗伽摇摇头,卷起毛毯躺下,毛毯里热乎乎的,冰冷的身体感觉到温度,伤口隐隐作痛。
士兵夜里会用这种办法取暖,她学会以后,每晚睡前都记得往毯子里塞几块滚烫的石头。
他裹着毛毯,觉得自己身上还有股浓重的血腥气,朝她投去一瞥。
毛毯和毡毯之间的长案隔开了两人,但是几案底下是空的,两人躺着的时候,可以看到对方。
瑶英也在看他,好像闻到了什么,眉头轻蹙,一声不吭地躺下睡了。
往常她会和他说几句话,问他吃没吃宵夜,问些行军打仗、克敌制胜的事,今天什么都没问。
昙摩罗伽做了个梦,地藏经中阿鼻地狱的场景一一闪现,黑烟弥散,众鬼嚎哭,血肉横飞。
他行走期间,手持佛珠,步履缓慢,但是从容。
梦中,一具骷髅挥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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