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这句,见榻上裹着锦被的皇帝,身体慢慢蜷缩地更紧了,关切问道:“皇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y太后如是问了几句,皇帝都不回答,太后心系爱子,起身近前,将他拂拢在面上的手臂拉开,见皇儿红着一双眼,就像小时候那样,登时愣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能感觉到皇儿有心事,但不知道他为什么事,能在这样的年纪,还红了眼睛,怔怔地在榻边坐下问:“…怎么了,孩子?”
皇帝道:“只是昨夜梦见了父皇,今天就总是想到父皇”
先帝确也驾崩在一个这样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如果弘儿是她和鹤卿的孩子,会生活在一个美满的家庭里,会见到父母两心相许、恩恩爱爱,可是他不是他的先帝的孩子,他的母亲并不爱他的父亲,只当君主侍奉,他的父亲,也并不爱他的母亲,只当是后宫佳丽中的一位寻常妃嫔方才弘儿说,先帝临终时,曾问她来世愿不愿意做他的妻子,或许弘儿以为,长久的年月陪伴下,先帝对她抱有些许情意,为母后半点也不爱父皇,而感到伤心但弘儿不知道的是,先帝在最后的时刻,已经病糊涂了,说他第一次见她时,濠濠烟雨之中,她穿着一身天水碧的裙裳,擎伞走过石桥,满城的黛绿山水,都在她身后失了颜色但无论是在长乐宫中的抬眸一瞥,还是在芳华林中的真正相见,她都穿着身为乳母的浅月白色宫衣,哪是什么天水碧的裙裳,又有什么伞与石桥呢临终之际,先帝糊涂了,记忆混乱,也不知看到梦到了什么场景,也不知把她当成了什么人,拉着她的手唤“卿卿”,说对不起她,没有让她做到皇后她哪里知道先帝把她当成了谁,哪里知道谁是“卿卿”,怎敢接受这一句“对不起”,只是随口接话,安抚将要离世的先帝道:“臣妾所有,全赖陛下天恩垂怜,不敢再奢求更多”
先帝问她:“来世来世卿卿可愿做朕的妻子?”
她本该安抚意识不清的将死之人,可是,她想到与鹤卿的约定,连一句安抚的谎话,也迟迟说不出口,直到先帝那只修长有力的手,在她手中冰凉无力地滑落,也没有说出先帝想听的答案。
@这在不明就里的皇儿看来,是不是觉得他母后有些绝情是不是在替他仙逝的父皇抱屈太后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能握住皇帝的手,慢慢道:“情之一字,半分也勉强不得,所以就算嘉仪那样痴心爱慕明郎,母后也从来没有开口让你下旨强令他们成亲,你才二十岁,还年轻,又做了六七年天子,已经习惯了九五至尊,高高在上,一些事,或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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