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圣上与太后在场,母亲定然会收敛性情,不会为难阿蘅,如此,他这除夕夜左右为难、不知该往哪里去的难题,也得到了解决,沈湛烦闷的心绪,终于如烟散去,感激地朝圣上拱手致谢。
皇帝眸光瞄过架上那柄乌金匕首,不无心虚道:“这有什么好谢的,母后想见见温羡,去你家过年,正好看看,朕年年闷在宫里过除夕,各式礼仪缠身,比寻常日子还累,今年也偷个懒,去你宅子里松快松快,看看寻常人家是如何守岁先说好,除夕夜宴,可别整什么山珍海味,家常菜式就好,最好多些青州菜肴,母后喜欢…”@沈湛笑着应下,又道:“微臣让内子也做上几道青州菜,招待太后娘娘。”
皇帝想了想她那“飘忽不定”的迷之厨艺,心里头有点发虚。
明郎是“情人眼里出厨神”,觉得她的手艺极好,做的菜色香味俱全,那样一碗劓咸的牛肉羹汤,都能面不改色地香甜饮下,可母后一向吃得清淡,不会“因爱重口”,到时候别给劓着了皇帝微微启齿,想要推辞,可不知为何,竟又有点想念那碗劓咸的牛肉羹汤,还有那荷叶鸡,做的还是不错的,兴许她除夕夜宴能超常发挥些,撒盐的手,能稍微克制一些想再尝尝夫人手艺的皇帝,冒着再被劓死的风险,颔首道:“好,朕就先替母后,谢谢你夫人了。”
这一声谢,沈湛自然不敢受,只说“为太后娘娘奉膳,是内子的荣幸”,君臣二人再闲话几句,沈湛无事告退,因除夕难题得解,离去的步伐,十分轻快,皇帝目望着沈湛的身影远去,从御座上起身,在御书房内负手踱走了几步,唇际忍不住微微弯起。
这一个多月,他都快憋疯了。
想见她,想见她,每一天都想见她,但却不能,因为明郎的疑心,因为她对他的厌恶达到了极点,一见他就要动怒生病,他必须与她保持一定距离,而且,她父亲正在病中,若他此时还去招惹她,逼着她离开她父亲身边,与他去幽篁山庄幽会,定会惹得她对他更加厌恶,尽管她对他的印象,已经差到不行,皇帝还是希望不要再往下跌,希望能慢慢掰转过来,让她对他,不再只有厌恶二字。
有关她的事,所谓道理,他一向是想的很清楚的,但做起来,就总是被汹涌的情意牵着走,这一个多月的理智,已如绷紧的琴弦,快要接近极限了,他见不到她的人,私下描她容颜的小像,画了一张又一张,那道碧玺珠串,也不知在他手中,摩挲了多少次,一个“蘅”字,也已剪得越来越顺手,再不像被她烧掉的那张,那样简单粗糙他还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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