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驾离府,温蘅扶送睡眼惺忪的父亲,回房休息,父亲明明已困极了,上榻后,还是忍着睡意不肯闭眼,拉着她的手问:“你要离开爹爹了吗?”
温蘅含笑回道:“我不离开父亲,我永远是父亲的女儿。”
父亲这才似放了心,手搂着匣子,安心地阖眼睡去,温蘅抬手将匣子拿开,帮父亲把被子仔细掖好,凝望着父亲安静的睡颜,心里头如有一团乱麻在胡乱撕扯,道不清,理不明。
这是她二十一年的人生中,最为漫长的除夕夜,那人的威逼,太后的相认,让她今夜的心,一瞬间跌到无间地狱,又一瞬间,高高悬起,像是浮在缥缈的云雾中,时上时下,茫茫然没有着落,看不到前方,也看不到归途,整个人有种迷茫的不真实感,好像身在梦境中,今夜只是她做了一场梦。
但温蘅手拨开匣扣,黑漆木匣内,已无那只长生锁的踪影,空荡的匣子角落,真切地昭示着,这不是梦,今夜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二十一年的人生,就此颠覆,带给她内心,巨大的冲|击,此外,这桩秘辛也同时意味着,她不仅做下了无法回头之事,那件事,还是那样地大逆不道温蘅想到此处,浑身发冷,好像有蛇信滑过她的肌|肤,恶心感一阵阵止不住上涌,简直要作呕。
抓着黑漆木匣的手,不自觉攥紧,温蘅与内心的煎熬做着斗争,正觉肌骨生寒,身体忍不住轻微战|栗时,微|颤的手,忽被一只温暖有力的手,紧紧握住,像是要给予她温暖和力量,以助她平静下来。
温蘅抬首看去,轻声唤道:“哥哥”
哥哥握着她的手,在她身边坐下,目光也落在了她手中打开的匣子里。
太后带走了那只“诗酒年华”长生锁,匣中,仅剩母亲的遗物檀木梳,还有那件碧叶红莲纹婴儿肚兜,温蘅因想着长生锁既是她的,想必这婴儿肚兜也是,应就是她躺在木盆里顺流而下时,身上所穿的,但太后娘娘,只瞥看了这肚兜一眼,即移开了目光,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是她猜错了,这婴儿肚兜,与她无关,想来,还是哥哥的旧物吧温蘅垂首抱匣许久,轻道:“我不是哥哥的妹妹”
温羡沉默片刻,手揽着她的肩,柔声道:“只要你愿意,你就永远是我温羡的妹妹,血缘没有什么要紧,难道我们这些年的兄妹之情,我们在青州琴川度过的时光,都是假的吗?
J温蘅闻言露出浅浅笑意,但只须臾,笑意便又凝在唇角,温羡觑看着妹妹的神色,低声问道:
L成为太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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