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以至夜里一时做美梦,一时做噩梦,在冰火两重天里,来回颠倒不停。
而很不幸,今日夜里,皇帝做的是噩梦,还一重接着一重。
夜寂无声,寝殿沁爽幽凉,皇帝却一身大汗淋漓地惊醒,一睁眼醒神,便在微弱的灯光中,去寻看身边人,等看到她正阖目静睡、睡颜安然,一颗兀自惊颤的心,犹是不能全然落入腹中,回想那梦中可怕情形,仍是心有余悸,暗擦了擦面上细汗,复又在她身边躺下,轻将她搂入怀中。
然温蘅临近临盆,身子越发沉重,夜里睡得浅,皇帝这般轻轻一搂靠,她便乌睫微|颤地醒了过来,微侧首看去,见皇帝正双目漆亮地凝看着她,眸光微微闪烁着,面颊还似留有汗意,几丝乌发因汗贴在鬓侧,像是刚惊醒不久,倦沉地问了一声:“怎么了?”皇帝闷声道:“就热醒了”
殿地上青瓮里的冰山,默默淌融滴水,白日里几不可闻的声响,在这静寂的幽夜里,如山泉流溅,轻灵地滴送凉意,令这本该热意蒸腾的暑夜,如秋夜幽凉,温蘅静默不语,只微垂眼帘,重又转脸向里,皇帝在后小心问道:“朕是不是吵醒你了?”看她不说话,又问,“还是腿脚肿得难受,睡不安稳?
羽因为孕期已长,身子越发沉重,本就体虚的温蘅,又在这漫长的孕期里,数次历惊,长期心神郁结不解,尽管后期有加重调理,但在这临盆之期日近时,还是有些调理恢复不足,近来腿脚处都微有浮肿,有时夜里为此难受难眠。
皇帝看在眼里,自然焦心,跟着太医嬷嬷学了一手好按摩,夜里见她腿脚难受时,便为她轻柔按按,助她安眠,此时看她似不舒坦,便欲坐起身来,“朕帮你按按”
温蘅微微摇头,“不用”,她轻声问,“陛下是又做噩梦了吗?
y皇帝默了默道:“没有,夫人别多想朕是做了一个好梦,梦见和孩子们捉迷藏玩,孩子们太聪明,朕躲得虽隐秘,可还是就要被找到了,心里着急,一急就出汗了,不为旁的。”
他低身轻吻了下温蘅的脸颊,道:“一切都好好的,夫人安心。”
温蘅没再追问,夜醒难眠的她,问起另一件事来,“范汝是不是快被押送至京了?”
范汝此人,乃密州长史,二十年前,在京为官,虽看似与定国公府谋逆一案毫无关联,但却被温羡抽丝剥茧,查出其中隐情,可由此人撬动整桩大案,牵一发而动全身,为免打草惊蛇,温羡暂未宣告天下其与定国公府谋逆案关联,只向圣上请旨,以贪赃枉法的罪名,将范汝押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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