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任这轻短的简单三字,落在他耳中嗡嗡响了许久,才似璀璨的烟花一样,在他心头盛大绽放开来。
巨大的欢喜,瞬间狂涌如潮,手中的金梳,猝然滑落在地,皇帝指尖忍不住轻轻发颤,唇也跟着轻轻发抖,他像是有许多的话要问她、要同她说,可却一个字也问不出来、说不出来,只是望着她,只是唇际的笑意止不住上涌,愈扩愈大,面上都兜不住了时,情难自已地捧着她的脸颊,满头满脸地重重亲了下去,到最后慢慢停下时,才发觉自己眼眶微湿,喉头微哽。
仍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也不用说了,皇帝将她紧揽在怀中,又轻握住晗儿的小手,镜中是一家三口,镜外他们也将一世不离,和未来的儿女一起,这一生,长长久久,花好月圆。
秋日里百花凋零,莲花也逐渐枯残,只留茎叶,慢慢萎谢,被移种到明华街宅园里的莲花,这一夏尚未开过,即已步入秋天,在秋风秋霜的日日相逼下,翠减枝折,只留几片残叶,在淅沥的秋雨声中,在渐暮的暗天色里,萧瑟飘摇。
当值一日的沈湛,离开官署后,暂未回府,还是来到了这里,他这武安侯,身在武安侯府,面对清醒抑或疯癫的母亲,都不得安宁,只有回到这里,才可在这纷乱尘世间,寻得片刻静心。
渐暗的天色中,沈湛倚坐廊下,一手搭在栏上,静听雨打枯荷之声,冰凉的雨丝,随风飘溅在他指尖,他捻指拂去雨意,指尖依然冰冷,心中却念起了那许久前的一握手,柔|嫩的小手,看起来那样脆弱,却紧握住他的指尖,攥得那样紧,那样的温热,直暖到了他的心里。
其实,本不该送周岁礼的,他心里明白,以他的名义,以武安侯府的名义相送,无端生事,无端要让阿蘅多心,让她念及旧事或会感伤,可终究终究还是放不下那指尖的暖热,明明与他无半点关系,却长久顾念不忘,终还是请托温羡,将那对皮影,给那孩子,送了过去晗儿天之将明真是好名字其实当初得知阿蘅有孕时,他欢喜地为他们的孩子,拟想了许多佳名,中间也有这个字呢天之将明他这一世,难见天明,也没有拥有沈晗的福气了沈湛静静望着暗沉天色下为雨吹打的萧瑟残荷,心中怅然,这荷花,今年夏日未开,明年也不会,珠璎说,莲子开花,至少得需三四年三四年三四年后,他是可见红香菡萏,还是这池清荷,或将因他照顾不当,而默默死去,零落水中曾也有花在他怀中盛开,可他不知尘世风霜严烈,不知如何细心呵护,终让那鲜艳明媚的香花,在他怀中,萧瑟凋谢谢了还会再开吗一如这眼前残荷会吗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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