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让应隐想起小时候。想必那时候大家省电,瓦数又低,光源便小,所以到了夜晚,大家围着餐桌吃饭,墙壁上就描上了他们的巨人。
她把这话说了,听得姑婆笑起来,“阿邵是不理解你的话的。”
“为什么?”
“他没有在暗处生活过,什么钨丝灯、白炽灯,瓦数,他听不懂。他从小就亮亮堂堂,富丽堂皇。”
应隐怔了一会,扬唇笑起来,转向商邵:“那你一定也没有玩过手影戏。”
商邵果然蹙了丝眉心,半带着笑问:“那是什么?”
应隐便找准了那盏灯,举起双手,将两只拇指交扣:“你看。”
商邵顺着他的目光向墙壁上看去,看到一只趾高气昂的鹰。应隐的掌尖一动,鹰的翅膀便也跟着动起来,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商邵笑了一声,应隐也跟着笑倒:“不玩了,好幼稚,骗不到你。”
吃到了七点多,他们告辞,姑婆送他们至栅栏门边。院子里的灯下,蚊虫飞舞。
一阵风将蓝花楹吹到了应隐的发丝间,姑婆伸手帮她取了,捻在指尖看了一会,说:“这花一年到头就开这么几天,美是美的,可是败得太快。一开败了,剩下一年到头的光景都很不起眼。你从它身边经过,看着它这么不起眼,几乎想不到它花开时是那么漂亮。阿邵。”
她就这么叫了商邵一声,接着什么也没说,替他拉开了门的插销。
“我明白。”商邵对她微微欠了欠身。
姑婆问:“你明白了什么?”
“你不后悔。”
姑婆那张似乎年轻、又似乎苍老的脸上,皱纹与细纹跟着一块儿紧蹙,又跟着一块儿舒展。她笑了一声,摊开手,让经过的风将蓝花楹一起带走了。
下山的石阶已被海风吹潮,地灯镶嵌在石阶上,圆圆的一盏一盏,因为年久失修,许多都坏了。
商邵点开了手机的手电筒,紧紧牵住了应隐。漆黑的海风强劲,像是随时要把这一束微渺的光吹散。
走了几步,眼前的路却豁然亮堂,倒映出碎金般的澄黄。
两人停住脚步,回头看去,村屋的二楼、三楼都亮起了通明的灯光。
她一个吃饭都只点一盏餐厅灯的,如何舍得开上全栋的灯?
“姑婆给你照路呢。”应隐说。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觉得有些模糊的难过。
回宁市便不开车了,驱车去了最近的直升机升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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