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怕过。”应隐从他枕边翻身坐起,看着商邵,一字一句说:“我也怕过。”
一辈子很长,真的经得起蹉跎吗?
一辈子的事很多,真的可以同舟共渡吗?
也许对于婚姻,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其实是长得要命、长得无聊的日子呢?
应隐跪坐着,两手搭在身前,“商邵,我照镜子时,怕得要死。”
她鼻尖一酸,但很努力地自控住了热泪,莞尔时,手腕被他拉过,猝不及防地摔倒进他怀里。
他就着姿势,将她抱得死死的。
“我不会,”他屏着气息,声声清晰:“不管你会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像你想的那样。”
应隐折着腰,仰着脖子,明明是累而怪异的姿势,却迎合着,也合腰抱住他:“你是不是又生气,
又愤怒,又难过,又心疼?”
“是。”商邵不假思索。
“我也一样。”
“什么一样?”商邵蹙眉,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怕我在你身边待久了,对你所处的这个光鲜亮丽又无聊的世界感到厌倦,得过且过。”
“我…”商邵哑声,无法反驳。过了片刻,他哼声低笑了一下。
“怎么绕了这么大的圈子?”
心脏在胸腔内沉沉跳动,一时紧,一时松。
“你教的,”应隐眨眨眼,“讲道理时,要摆事实、举例子,一句一句不慌不忙。”
其实她真的怕过。可是因为注视她变老的是他,于是变老也成了一件幸福的、值得期待的事。
从巴黎辗转米兰,在一位成名已久,几乎已经半退居幕后的设计师的府邸上,温有宜终于听到了让她会心一笑的一句话。
“应小姐本身已经很美丽了,那些华丽繁复的礼服固然隆重,却好比把鲜花放在锦绣绸缎上,并无益于她的美丽。”
他后来提供过来的设计图很简洁,象牙色的塔夫绸,质感色泽如珍珠般。工艺上摒弃了那些高定钟爱的造花焊接钉珠等重工,只在上半身点睛以古董蕾丝和贴布刺绣。它的重点是手工捏褶,无论是波浪一字肩飞褶、还是腰间的花苞裥褶、双层结构裙摆的波浪褶、以及五米长的拖尾,都被赋予了轻盈蓬满的云朵感。
“喜欢吗?”温有宜问,眼眸含笑。
应隐捂住嘴,将惊叹掩在唇中,看向温有宜时,几乎不敢眨眼。
温有宜便知道,她喜欢得不得了。
“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