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子走到了帐外,天上已经飘起了雪花,洋洋洒洒,北风一吹便卷做一团,撞到人,雪花便摔在将士的铠甲上,不见了。
天色已经黑了,皎洁的月亮挂在夜空中,月光皎洁,与地面上的薄雪一同映衬的天地皆白,王忠嗣抬起头,任由雪花扑打在他的面上。
营地中传来打更的声音,月光落在帅帐左右守门将士的铁甲上,闪着寒光。
“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王忠嗣失神念道,他的视线望着南边。
那是长安城的方向。
“哥舒翰,我的父亲就死在战场上,死在战场上是将士的荣耀,可我还是想多带几个将士回长安。”
王忠嗣的声音很轻,他喃喃道:“我不能让将士死在不该死的地方,哥舒翰,你懂吗?”
他像是在问哥舒翰,又像是向数千里外端坐于明堂之上的那位天子解释。
阿爷,你能懂我的心思吧?
长安城比朔方要温暖许多,勤政楼里摆着暖炉,宫人来回给暖炉添着炭,保证整个殿内温暖如春。
李隆基将手中的折子倒扣在桌上,不悦哼了一声。
“这个王忠嗣,又推脱不愿领兵攻打石堡城。”李隆基不悦道。
他认为自己是看重这个义子,才会将这样重要的战争帅权交给他,可他的这个义子却辜负了他的信任。
王忠嗣的借口在李隆基眼中假的一眼就能看穿,什么边关不平防范入侵,朔方紧挨着回纥和突厥,王忠嗣担任朔方节度使的这些年和回纥突厥互市修好,已经有四年没有过战事了。
偏偏他要调王忠嗣去攻打石堡城的时候就有了战事?
“朕看他是野了心。”李隆基跟高力士抱怨道,“好像就跟只有他心疼大唐将士的性命一样,朕难道就不心疼将士吗?可吐蕃挑衅,倘若我大唐不给予狠击,我大唐的颜面何存?朕的颜面何存?”
高力士赔笑:“王将军年纪还小,又是被您养大,您替他遮风挡雨这么多年,王将军的性子难免就天真了些,他自然不会理解您的难处。”
王忠嗣打小养在宫中,算是高力士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对王忠嗣也存有一些偏爱,便在李隆基面前不动声色的给王忠嗣开脱。
“朕也就容忍他到明年了,倘若明年他还这样,朕就罢了他的节度使位置,贬他做个侍卫。”李隆基无奈摇头。
可语气却还是责怪多于愤怒。
毕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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