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李腾空,而不是相府女。
直到方才李长安又提起李林甫,李腾空才恍然发觉她和李林甫依然还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父女。
“阿兄没告诉过我阿爷的身体不好了。”李腾空失神喃喃道。
她想起来了,一个月以前兄长给她寄来了一封信,语气十分着急让她速速返家,可没等李腾空把行李收拾好,第二日又送来了一封信,让她好好跟着寿安公主干,不用着急回家。
尽管当时李腾空觉得一前一后两封意思相反的信有些奇怪,可那时候正好赶上寿安公主领兵又扫荡了一圈朔方境内的盗匪,军中许多人都受了伤,她忙着给将士们包扎伤口,也就没有深思。
“你阿爷的情况怕是不太好了,长安那边传来的消息,你阿爷连床都起不来了。”李长安给李腾空一个心理准备。
李腾空抿了抿唇,可脑中却空空如也。她学医,见过许多寿命将近的老人,可实在想象不出来无所不能的阿爷会和普通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连床都起不来。
李长安要负责献俘,这些俘虏自然不可能有马骑,只能靠两条腿走,再快也快不起来,行到半路,数日来一直心不在焉的李腾空还是和李长安告罪一声,选择了快马加鞭先赶回去。
终于赶在了八月的上旬回到了长安城。
站在右相府门前,看着空空荡荡的门庭,李腾空一时间竟然有些恍惚。
从她记事开始,右相府一直是门庭若市,门前的队伍能从相府门前一路排到隔了两条街的酒楼门前。
如今却也这般凄凉了。
她站在相府门前,抬头看了一眼在日光下金光闪烁的琉璃瓦,这才深吸一口气,往前走。
门仆已经十分有眼色的把正门打开了。@李腾空穿梭在这方她熟悉又陌生的相府中,穿过连廊,穿过水榭,走了两刻钟才来到了内堂。
“空娘。”李林甫的女婿杨齐宣看完了李林甫正匆匆往外走,一出内堂门就看到了站在门前的李腾空。@多年不见面,杨齐宣还是细细打量了好一阵才敢认人。
“站在这干嘛,快进去看看丈人吧。”杨齐宣轻轻推了李腾空一下,语气有些焦急,“丈人怕是不好了,瞧见你说不准心情好些还能多活几日。”
他瞧着似乎比李林甫的亲生儿女更担心李林甫的身体。
李腾空被这么一推才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客套,径直就抬起了脚焦急往内堂走。
看着她隐没在屏风后的背影,杨齐宣表情更加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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