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照亮着那最后一行字,影影绰绰,迷迷离离。
我一直以为人生很长,长到可以做很多事。
题名:走马观花3张一延到北京那天江缙病危。
那是个早上七点半,病房里只有年少时的几个朋友。清晨的光从百叶窗落进来,病床的男人带着棉线帽子躺在那儿,一张脸苍白无力,瘦得就剩个皮包骨头。
所有人都知道他在等着谁。
孟盛楠挺着大肚子看着他的生命一点点的消失殆尽,那种感觉是哈利波特里遇见摄魂怪时大家说的“好像这世上所有的快乐都没有了”的样子。
剩下的只有一片落寞的灰色。
房间里安静极了,每一个人都平稳而均匀地呼吸着。江缙妈妈从外头端了热水盆走了进来,女人平静地坐在儿子跟前。
像往常她做的时候一样。
她先将毛巾从水里拧出来,然后一点一点地给江缙擦着脸,每一寸皮肤都不放过。擦到下巴的时候,女人轻轻笑了一下。
“儿子啊。”女人说,“你这胡子怎么长得这么快?”
江缙眼睛看着女人,慢慢地闭了一下。
他嘴巴抿得紧紧地,又干又白,好像严重缺水的沙漠腹地。女人又将他的胳膊抬了起来,很轻很轻地擦拭着,耳边的银发掉落在脸颊。
“以后你想去哪儿就去吧。”女人声音平静,“妈再也不拦你了。”
孟盛楠顿时将头埋在池铮胸前,眼眶已满含泪水。
记起很多年前,江缙和孟盛楠开玩笑。他说每回看到书里有人交代某人去世就会想起,到了自己这儿大概就写成:“江缙,80后人,于20××年逝于北京。”
他走的时候是北京时间8点15分。
张一延到的那会儿,他已经被护工推走了。她站在冰凉的窗户跟前,想去摸一下他躺过后的温度。周宁峙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递了纸巾过去。
当年江缙要出国读书,被家里人挡了。
父亲身体不好,母亲舍不得儿子跑那么远,恨不得天天待身边才好。可后来他放弃了所有,什么也不要了只想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到处流浪。
他吃过最苦的菜,爬过最陡的山。每到一个地方,都会给加拿大寄去一张明信片。他不知道写哪个地址好,也不知道会寄去哪里,或许那个人早已搬走了。
周宁峙说:“前两天他和我聊天,说过一句话。”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空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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