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榻上,她凝眸望着身上的萧放,斡旋诸久,她终于见他破开的情绪。
“承渊哥哥……”
承渊是萧放的表字,说来,他还算得上她的表哥。
萧放的祖父是成祖的嫡长兄,本该继皇位,却因触了一桩旧事被废,成祖登基后念及兄弟情分,赐封萧放父亲为郡王。成祖去后,先帝继位,挑了些小错,又将郡王削降为侯爵。老侯爷去世后,萧放便承袭了这一降再降的爵位,成了北侯。
北歌的母亲是先帝的同胞亲妹柔嘉长公主,按照辈分萧放该唤柔嘉长公主一声堂姑母,而北歌该唤萧放一声表哥。
但一表三千里,且不说皇室秘辛里,长辈们那段不可闻的废储大事。便是这些年,萧放行为乖张,亦不与皇家论亲攀近。父王对萧放的行为更有不满诸多,萧放似乎亦瞧不上她们摄政王府,多年算下来,两家龃龉也是颇深。
萧放听着北歌的话一愣。
屋室内一瞬陷入了寂静,北歌这一声哥哥,像是触到了萧放的逆鳞,方才还带几分情致的眼眸,可见的一寸一寸冷下来。
直到窗外,暗夜深处‘嘭’的一声响,红色的海棠在天边绽放开,打破了屋内的僵局。
萧放向窗外的烟花望了一眼,他转回头瞧了身下的北歌片刻,随后抬手抹去她面上的泪,接着再无停留的从坐榻上起身,他背对着北歌抬手整理被她扯乱的衣襟。
北歌望着起身的萧放,身子僵了僵,堆积了满腔的情绪再也忍不住,泪顺着眼角四溢留下。北歌慢慢从榻上坐起,她抱膝缩成一团,乌黑的发垂下,局促的遮着她的雪白。
她到底是高看自己,小看了萧放。
堂堂北侯,杀伐果决,冷清冷性到让天下人为之忌惮的北侯,又怎会因她几句好听的话,毫无尊严送上门的身子,便软了心肠。
北歌将脸深埋在臂弯间,如今,她早拾不起她的自尊,端不起她的廉耻,更没勇气再去祈求。
因为,萧放瞧不上她。
莫说是萧放,便是她自己,都看不上她如今的模样。
萧放看着天边散灭的烟火,再转身便见北歌缩作了一团,他见她颤动的肩,知道她在哭。
他开口唤她:“和安。”
北歌闻言身子一顿,却不肯抬头。
“想做本侯的人就要听话。”
萧放站在坐榻前,看着北歌布满泪的小脸从臂弯间一点一点抬起,他抬手解下腰间的金弦玉圆珮,手中的玉佩抵上北歌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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