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婉心猜是裴六,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外面被裴绰踹坏的门和里面的一地狼藉已全被修好,收拾干净。
孟静婉已没力气再去顾其他,她疲惫的脱掉鞋子,倒在床榻上,沉沉昏睡过去。
女女女裴绰回府后,却是一夜未眠。
无论是最早得知孟静婉背着他要打掉孩子时的愤怒,还是方才在榭香园内未曾狠下的心,其中原因,大部分都是源于他对她的歉意。
若非他已知他与她那一段缘,是招人算计,而非是她的步步经营,也许当今日裴六跑来告诉他,孟静婉要喝药堕掉那个孩子,他大概会冷笑:好啊,他倒要瞧瞧她到底有没有这个胆子。
他最早是因误会而厌烦她没错,可是如今他知道,她不过是一枚用来算计他的小小棋子,他想起与她的第一次,作为女子来言,是她受的伤害更多些。@甚至后来,还有持续不断的伤害。
李长信是算准了,他厌极了,痛恨极了别人给他送钱送女人,才将孟静婉骗过来的,甚至就连孟敬国入狱,究其根本也不过是,李长信在与他斗法。
孟敬国、孟静婉、刘沛达,甚至还有岭南其他大大小小官员,其实都是他与李长信这场博弈间,被利用的小卒。
再究其根源,李长信背后是中书令戚白琰,而他的背后是“亲皇”派的宗族世家。
人活一世,不过是下着一盘棋,再身处一盘棋,是执棋之人,也是他人手上的棋子。
裴绰虽是因为背后有以裴家为首的各大世家支撑,才能任岭南八郡之首。可他自己一直清楚,他肯来岭南,是为了萧放。他不会去依附于霍乱朝纲的灵后与中书令,更不会任由背后的家族摆布,他有他自己的追求和追寻,他只想替萧放荡平岭南八郡,倘若有一日,萧放举兵南下,可以幽北为矛,岭南为盾,那夹于其中的京城长安,也不过探囊取物。
他可怜孟静婉其实是被他所累的一颗棋。
如同孟静婉自己所讲,这个孩子其实要不得,他的理智也在不断的提醒他,这个孩子不该要,但现在,裴绰忽得厌烦极了这理智。
不该要这个孩子的理由很多,那该留下孩子的理由呢?
也不是没有。
这是他的孩子,从前没有过便罢,如今他既然来了,难道真的教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吗?
至于未来,他暂无娶妻的心思,他何苦为了遥远又缥缈的顾虑而左右自己当下的决定呢,至于家族,反正他身在岭南,不将整个八郡全部拿下,他绝不会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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