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印。
沈屹西眼皮抬都懒得抬,嘴皮子动了动,吐出了几个字。
“回到起点,重来。”
说完却不见身边的人有一丝动静,沈屹西也没管他。
看谁能耗到最后。
车厢里却突然响起邵司泽的声音。
“你最没资格跟我讲这句话。”
沈屹西闻言视线终于从纸上离开,挑起了眼皮:“哪句?”
他瞧着似乎根本就没把邵司泽放在眼里,还想了下才想起刚跟邵司泽说的什么。
“哦,”他语气很松,“让你回起点重来那句?”
邵司泽冷漠地看着挡风玻璃外,没说话。
沈屹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邵司泽,人讲话不能只讲一半,谁知道你揣肚子里那半句是什么,你至少得说清楚不是?”
车厢里一片静谧。
双方没有过分的言语,暗流却涌动。
邵司泽这种人就是经不得激,果然不出沈屹西所料,五秒钟后他掰动了拉杆,引擎声把车厢里这方闭塞的凝滞打破了。
赛车冲了出去。
像匹发怒的野兽,又似想挣破牢笼获得重生。
沈屹西用一句话轻飘飘地撬开了困住野兽的牢笼枷锁。
“邵司泽,如果你太把我这人当回事儿,这辈子你做不成任何事情。”
沈屹西的声音很放松,就跟瘫在家里沙发上打游戏似的。
可在这几乎快将空气撕裂的排气声却铿锵有力一般,丝毫不被掩盖一分一毫。
只见邵司泽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青筋暴起,脸上却仍隐忍得可怕,但到底年纪轻,眉心微微的抽动表明了他的不爽。
“沈屹西,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这俩人状态天壤之别。
沈屹西扯了下唇角:“这样是最好。”
邵司泽这种人平时话不多,但只要他们一开口,言语必定刻薄又尖锐,暗箭死死刺进人腐烂泛血的要害处。
“因为一次意外再也不敢重回赛场,这是懦夫,怎么配成为对手。”
只言片语破碎在奔驰的速度里。
邵司泽的不爽和不满在不要命的速度里痛快淋漓地宣泄爆发。
把这些年套在他身上的枷锁,还有对沈屹西的不满震碎。
一个因为一次失误就再也没站起来过的人凭什么压在他头顶。
“沈屹西,你没资格对我说重来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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