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新药一点点敷上去。
程迦说:“你很少和你父母打电话?”
“嗯。”
“常回去看他们么?”
“不常。”
“多久一次。”
彭野又看她一眼,眼神抗拒,但还是答:“一年左右。”
程迦有一会儿没说话。
@彭野皱了眉,问:“怎么?”
程迦说:“因为很忙?”@彭野没有很快回答。
程迦说:“忙是借口。”
又被她给看出来了。彭野微微咬了咬牙齿,说:“我有个弟弟。”
程迦哼笑一声。
“你笑什么?”
“用这个自我辩解。”
彭野给她贴上纱布,有点儿忍无可忍,道:“我的事,你少管。”
程迦说:“好,我不管。”
她突然间挑事儿,又突然间顺从,彭野不得不怀疑。
他意识到,她一点儿不关心他的私事,她只是喜欢触碰他私事后,他或强忍怒意或克制爆发的瞬间,就像在流风镇客栈走廊上偷听电话后的争锋相对。
她微坐起身,肩膀一缩,衣服松垮下去。
车厢狭窄,程迦有些费劲地扭过去,凑近他耳朵边,轻声问:“想要吗?”
彭野却笑了一下。
笑什么?”
“刚惹了我,现在来安慰么?”
“你不想要安慰么?”程迦手扶上他的膝盖,眼神里有点野,又有点儿渴求,带有某种自然的召唤性。
彭野咬了一下牙,没阻拦。
程迦呼吸急促,像只小兽扑上去。
她毫无章法,一时弄不开,达不到目的,急得手忙脚乱。
她焦虑,她急躁,她没有理智,她需要发泄心底的恐惧和焦虑。
彭野终于抓住她的手,制止。
程迦挣扎,彭野一使劲,把她的双手扣在座椅背上,
“程迦!”
窗外的风涌进来,荒原上死一般的寂静。
程迦静了下来,盯着他,眼里的迷乱和狂躁渐渐消退,变得荒芜安静。
她手上挣扎反抗的力道松了下去,她歪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轻轻喊他一声:
“彭野。”
“嗯?”
“我把相机弄丢了。”她说。
彭野摸了摸她的头,说:“我们会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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