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许妈妈低声道:“三姑娘是老太太一手教养的,断不会像二奶奶那般……”
“三姑娘表面老实本分,可心里主意大着呢,你没看她的眼睛,跟付氏一样不安份……她这些年装的累,我装的也累。”祖母叹口气,声音苍老而疲倦,“这辈子我最后悔的就是不该因一时贪念求娶付氏,要不老二也不能去那么早,好好的孙子也不能如此不成器。你说,她怎么气性就那么大,说投湖就投湖……”
许妈妈陪着叹了会气,伸手扯过石青色锦被搭在老太太身上,悄悄退了出去。
门外,宋青葙已没了踪影,只有满院的桃树在风中摇曳,洒落一地枯叶。
许妈妈清楚地记得,四年前,也像今日这般刮着大风,不过那会是春天,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满树满地尽是桃花。
身穿银红色宝瓶纹褙子的付氏纤手指着二爷,气势锐利逼人,“宋行文,你当初怎么说的?你说,我们结成夫妇就要白首同心,一起教养儿女孝敬老人,我们之间不会有别人插足,可现在……你说过的话,都忘了吗?”
二爷唯唯诺诺地低着头,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老太太捧着茶盅轻蔑地笑:“少年夫妻的闺阁戏语,你还真当真了?”转向二爷,声音却骤然拔高,“玉娘怀了老二的骨肉,不让她进门要让她到哪里去?宋家人的血脉岂能流落在外……付氏容不下玉娘容不下孩子,就是犯了七出之罪,你休了她就是。玉娘是我娘家侄女,难道还配不上你?”
听到祖母的话,付氏笑得前仰后合,发髻上凤钗口中衔着的串珠一摇一荡,衬着她的脸晶莹润泽,明媚鲜艳。她凝神望着二爷,轻声问:“元吉,你是要休了我么?”
元吉是二爷宋行文的表字。
二爷畏怯地瞧老太太一眼,摇摇头,“怎么会,我从没想过跟你分开。”
付氏低头,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往下掉,却是带着笑,牵他的手,“那我们回房去,不是还约了布庄掌柜说话?”
二爷脚步顿了顿,视线看向跪在老太太脚前嘤嘤哭泣的窈窕身影,又转回来,长揖到地,“玉娘本是清清白白的女孩子,都是我不好,酒后乱性……传出去我的面子往哪里搁?就是你,你的颜面又岂能好看……你我夫妻这么多年,付溪,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你帮我一把……”
付氏缓缓松手,启唇一笑,“要我怎么帮你,等孩子生下来去母留子还是落了胎堂堂正正让她过门?”
“去母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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