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安习惯性地爬到树杈上,探头看看,对宋修远伸出了三根手指头。
此时,门房里的男子已弯着腰颤巍巍地出来,小心地打开道窄缝,问:“找谁?
y门“哐当”被推开,秦镇面沉如水昂首走进,周身散发的冷厉气息使得原本炽热的秋阳似乎也冷了几分。
章安见势不好,“哧溜”滑下来,站在宋修远身旁,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秦镇轻蔑地扫了他一眼,目光对准宋修远,“三娘在哪?”
宋修远侧侧头,“屋里,睡着。”
秦镇刚想进去,又停下脚步,冷冷道:“看在三娘的面子,昨夜之事我不追究。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事可一不可二,若有下次,我不会杀你们,但绝对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宋修远欲分辩,可瞧见秦镇的眼眸,欲出口的话生生憋了回去。他走南闯北这些年,没少见过面相凶恶之人,可秦镇不但凶,而且狠,眸子黑漆漆得尽是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气。
直到秦镇走进屋子,围绕在周身的冷意骤然散去,宋修远才感觉轻快了些,侧身与章安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长舒了一口气。
宋青葙侧身躺着,身上仍穿着昨夜那件天碧色绣白玉兰花的杭绸小袄,发髻被压得有些散乱,珠簪歪斜着,摇摇欲坠,两只手温顺地放在腮旁,一只腕间戴着翡翠镯子,另一只手腕却缠了条白棉布。
秦镇轻轻拔下珠簪,塞进袖袋中,又替她掖了掖被角,视线落在她腕上的白布条,眸光顿时冷了几分。
宋青葙睡得极不安稳,一个梦接着一个梦,一会是在白家胡同的紫薇花下,付氏淡漠地看着她,上身是人头,下面却是长着鳞片的鱼身;一会是漆黑的深夜,二哥拿着长剑架在她脖子上,恶狠狠地说,跟我回去,走还是不走;一会又是漫天风雪,身穿灰衣的秦镇冷冷地对她说,咱们和离吧,说罢转身就走她绝望地倒在雪地上,拼命地喊:“不!我不和离!你别走”
宋青葙一个激灵坐起来,冷汗涔涔。
秦镇掏出棉帕,温柔地拭去她额角的汗珠,轻唤:“阿青,醒醒,醒醒,是做噩梦了?”
宋青葙迷茫地睁开双眼,费力地眨了眨眼,才看清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梦里的景象清清楚楚地闪现在脑海里,宋青葙一头扎进秦镇怀里,哭喊道:“你别走,你别抛下我。”
秦镇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住嘴地安慰,“阿青,是我,没事了我不走,不会抛下你,不会不管你。”
宋青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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