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错觉,苏稚杳竟意外没从这双眼睛里看出痛恨的意味,黑得讳莫如深,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愧疚在苏稚杳的血液里灼烧,她指尖微微哆嗦,攥住一点他马甲下沿的布料,眼眶湿红着:“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
贺司屿就这么看着她,看了她很久,眸色渐渐在变深变沉。
自我保护的盔甲穿太久都成自己的皮了,他脑中给出的潜意识反应,就是生气,是憎恨,是要将伤害自己的一切都狠狠毁掉。
但她在哭,在同他认错,在依顺地向他求饶扪心自问,自己对她别有用心的接近毫无知觉吗?
不可能。
但他始终都在默许这件事的发生。
贺司屿眸子漆黑而深邃,心底里有不知名的重物横亘着,又像是泡沫漂浮在海中央,捞不回来,也浸不下去。
沉默了冗长一段时间,他的声音终于淡淡响起:“说钟意我的话,也是假的?”
苏稚杳感觉喉咙里卡着一根刺。
“回答我。”他沉声不容置疑。
苏稚杳颤着睫毛,眼睫湿漉漉了,但没有眼泪一直留出来,流泪是一种发泄,可她发泄不出,就好像鼻腔酸涩得堵住,嘴巴也张不开,全身只有无法呼吸的难受。
她低下头,再不抱任何侥幸,闷闷地说:“我不想再骗你了…”
贺司屿目光攫住她的眼,瞳仁里的温度冷却下去。
忽地,他扯唇低笑了声。
“说你钟意我。”
贺司屿虎口掐住她下颔,逼得她仰起脸和自己对视,命令的口吻很沉,重重砸进她耳底:“说!”
只要你说.
四目相对,他的这双眼睛,在这一瞬,让苏稚杳想起两年前那个风雪夜,纽约的公交车驶过曼哈顿街区,她透过玻璃窗,看到的那座摩天大楼。
傲立,清孤。
苏稚杳眼里涌出很多情绪,唇瓣动了动,却好像失声了,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她礼服的暗链早就开了,肩带松松垮在细臂,冰蓝包裹下,一片奶白的旖旎风光依稀可见,落入眼底,活色生香。
尤其她泪眼朦胧地望过来。
又是这种巴巴的眼神。
贺司屿心底莫名蹿起几分燥意,周身体温升高,泛滥出失控的危险气息,反扣住她双手到后背,唇不由分说压过去。
往她的下唇,惩罚般用力咬下去。
嘴唇一痛,苏稚杳都不能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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