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怀里那束白菊轻轻放到周宗彦的墓前。
望着墓碑上的烈士二字,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时间是在端了林汉生之后的一两天,那日下午,她躺在别墅花园里午睡,周宗彦到贺司屿这里拿药酒。
那天,他黑色冲锋衣立领下,整片肩颈都是那晚受伤的淤青,她问,他却只是云淡风轻,笑着对她说,警察嘛,都是小事,很正常。
“想什么?”贺司屿声音被气氛渲染得很空,在她旁边蹲下,将首份喜帖轻轻卡进那束白菊里。
苏稚杳牵出一丝笑,轻声说:“想起以前有一回,宗彦哥偷了你一瓶药酒。”
贺司屿一只手肘撑着膝,垂眸笑了下,再抬眼,看着墓碑:“我地窖里的药酒,就是给他准备的。”
苏稚杳侧目看他。
他的侧脸轮廓利落硬朗,因此冷感很强,自然疏远,在红与黑交界的残阳里,又多显出几分孤寂。
和他过去几十年所背负的黑暗相比,刀山火海都轻了,活在那样的环境,他的心墙很高,如同丛林法则,他不具信任的能力,身边亲近的人少之又少。
苏柏说他的心思谁都猜不透,但苏稚杳清楚,他其实最简单了。
他待人就两种可能,要么面对你就一具冰冷的躯壳,要么剖开胸腔,把新鲜的心脏捧到你面前。
不是他城府深,只是别人承受不起。
因为他的感情没有虚假,在意的人都放在心里,所以每一次失去都是在剜心。
苏稚杳歪着脸,很想要听他小时候的故事:“你念书的时候,和宗彦哥是同班?”
“嗯,八岁从美国回到港区,住在小姑家,大学前我们一直是同班。”贺司屿回忆,眸光邃远:“周逸他们要小一年级,逃课打架的事没少做,回回都是我和宗彦给他们收拾烂摊。”
八岁,是他亲眼目睹父亲遇害,抑郁到割腕自杀的那年苏稚杳笑着在听,眼睛里却有了水光。
如果不是住在邱姨那里,没有周宗彦,没有这群发小,就没有今天的贺司屿。
周宗彦的牺牲,他比任何人都难以接受。
苏稚杳忽然很难过。
他明明是那么值得被爱的一个人,却在微末仅存的爱里还要面临最大的失去。
“贺司屿。”她唤他,声音散在风里。
他回眸,和她潋滟的目光对上。
“你还有我。”昏淡的落日下,她琥珀色的眼瞳被映得透明,看着他,轻声说:“我会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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