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吸得已经麻木了。
窗外的天空,其实已经放晴,一碧如洗。树梢间,隐隐落下了一层淡淡的光影,天光终于下陷,薄雾渐散。
方正凡心想,今年的冬天可真长啊,长到他以为他能看遍风雪,今天的冬天又好像很短,短到有些人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李凌白自首了,毫无预兆的。
那天警局的风格外大,她好像是被刮来的。梁运安当时看着那个女人穿着高跟鞋面无表情地走进警局,这么跟李靳屿说。
李靳屿发现自己想错了,鲁明伯并没有他说得那么爱全思云,他没有替全思云顶罪,来替全思云顶罪的是李凌白。
审讯室里,当年那束几乎要射穿他眼睛的白光,打进李凌白那双毫无情绪的眼睛里,她仍然高高在上地仰着天鹅脖颈,只是她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是,我是‘引真’,也是我逼王兴生跟他秘书自杀的,因为他们手里有我走私古董的证据,王兴生和他秘书想要告发我,借此让我坐牢。”
梁运安坐在她面前,问:“那八年前的陈青梅呢?”
审讯室隔着一扇单面玻璃,外面能看见里面,里头看不见外面,李凌白却好像知道李靳屿站在外面似的,她微微侧过头,仿佛在对着外面说:“你可以算在我头上,毕竟当初要是没有我,她也不会认识王兴生,也不会因为爱上王兴生跟他出轨后愧疚的自杀,大概是觉得自己贞洁烈女的牌子立不住了吧。”
“陈青梅不是信徒?”
李凌白坦诚说:“我承认我所有的罪行,唯独一点不承认,引真’不是邪/教,更没有信徒之说,你可以说我利用他们施行诈骗,但我从来没让他们信过什么教。”
梁运安不太有耐心,他胸腔中简直窜出一团火,越烧越旺,音量也不自主地拔高了至少三个度:“那今天全城的警察都在陪你玩是吧,那个十九岁死在出租屋的男孩,虞微至今下落不明,还有那些吞了安眠药现在还在医院抢救的人,你都拿他们当什么!”
李凌白没有说话了,眼底也没有抵抗,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梁运安。
半晌,昏暗的审讯室,李凌白说:“我要见李靳屿。”
叶濠接到梁运安电话时,正把烤好的蛋糕从烤箱里拿出来,准备跟老太太们视频直播,并且教他们如何将厚厚的奶油抹匀,然后用红色的果酱写上李靳屿的名字,名字写到一半,电话响了。
“怎么了?”叶濠把电话夹到耳边,慢条斯理地将靳字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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