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片刻,不由得怀疑这陶公子是不是从未自己买过东西。
莫说两盒糕点,有这银子她都能买回一麻袋芋头来。
方才没注意,现在仔细看去,他袖口处绣以流云锦纹,蕴着暗转光华,果真阔绰。不知怎么让她突然想起江大人浆洗发白的衣袍。
京中纨绔子弟实在习性奢靡。林绣摇头,痛心疾首地把这锭银子放入衣袋。
顺便擦擦快要在嘴角流下的眼泪。实在是给的太多了……
小摊重又开张,客人陆陆续续来了几个。
正招待间,这公子又折返回来,压低声音道,
“舍妹脾气不太好,姑娘莫说是我送的。”陶玄安摸摸鼻子,面上讪讪。
林绣忍笑,很干脆地答应。
半日下来收获颇丰,她收起小摊,赶在天色大晚前到了家。还留了几块糕点,正好三人平分。
美美地喝了碗热汤,林绣靠在蒲团上小憩,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褚钰去哪里了?
阿蛮歪头想了下,下午时还在呢。
月光在窗格处烘出浓重的黑影,林绣半眯起眼,刚才回来时就不见街上还有孩子驻足玩耍。
她不由得皱眉,提了盏煤油灯匆匆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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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钰呆呆地坐在巷口,眼神透着一丝茫然,心里却砰砰直跳。
林绣好气又好笑,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怎么不回家?”
叛逆期的小孩真是难搞。转了两道街,总算在巷口处发现了坐在地上歇息的少年。
额头青一块紫一块,一看就是方才打架添的新伤。
褚钰抿唇,一五一十地讲着,带了点委屈的哭腔。
他本来是去集市买菜,回来的时候正撞见一个醉汉撒酒疯,往小孩身上撒尿。
“阿姐常讲要尊重别人,你怎么欺负小孩?”本想以理服人,刚一开口就被推了个趔趄。
然后一大一小就在巷口厮打起来。
“刚买的菜也被他踏烂了。”他哭丧着脸,今晚本来还想吃焖笋尖呢……
林绣强压下笑意问,“谁赢了?”
褚钰骄傲地抬起脸。少年的眉目还未完全长开,带着点不服输的英气。
她拍拍小孩的脑袋,“别乱跑,看好了。”
那人醉得东倒西歪,估计还没走远,隔着衣料林绣摩挲起自己的弹弓,扬唇一笑。
褚钰很听话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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