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棵木桩,立在那里已经有七年多了,即便是这样的黑夜,借着白亮的月光还是可以清楚地看到木桩上深深浅浅的刀痕。
那是这些年来她和燕洵练武的地方。最初的那几年,他们不敢在白天练习,只能在每个深夜,悄悄地拿着刀,一个人出去放哨望风,一个人静悄悄地练习楚乔画下的那些融合了各国武术精髓的精妙刀法。每每有一两个宫人经过都会让他们非常紧张,然后在别人离去时长吐一口凉气。
偏厢的西暖房里,总是准备着两套被褥,那个时候,他们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下人。两个孩子经常要抱着刀剑住在一个房间里,一个睡着的时候另一个一定要醒着,门板的门闩上永远拴着细线,连在两人的手脚上,只要稍有动静,两人就会拔出刀从床上跳起身来。
书房书架上的古董花瓶里,总是会装满各种伤药,以备不时之需。虽然他们很少用上,却渐渐养成了这样的习惯,连吃饭的筷子勺子都是银质的,并且喂养了很多小兔子,每一次的饭菜都要兔子先吃了,等上一天半天他们才敢吃进嘴里。最初的那几年,他们似乎就从来没有吃到过新出锅的热饭。
无论是酷暑还是隆冬,内衫里面永远要罩上一层软甲。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身上总要有一件最趁手的武器。时间就这样缓缓流过,无论怎样艰难,他们还是肩并肩地渐渐长大了。希望突然变得不再渺茫,未来也不再无望,心里,也渐渐滋生出一丝丝热烈的期盼。
楚乔淡淡地牵起嘴角,这样,或者就是所谓的归属感吧,经过了这么多年,这么多的杀戮,这么多的冷箭阴谋,她终于不再将自己当作一个外人想要逃离想要置身事外了。
其实,当她走进这座皇城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紧紧地连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楚乔不自禁地向着西北方的天空望去。那里,有燕洵无数次跟她描述过的回回山、火雷原,有他们一直向往着的燕北草原。在每一个寒冷的夜里,在每一个受辱的困境,在每一个满心仇恨的境况下,支撑着他们,艰难地走了过来。
深吸一口气,将窗子关好,楚乔来到书案前,摊开一张图表,垂下头去,细细地看了起来。
房门咯吱一声被缓缓打开,男子一身棉白长衫,脖领上有一圈细密的驼绒,衣衫磊落,面容清俊。
楚乔微微一笑,并没有起身,坐着打招呼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
“你不是也没睡吗?”
燕洵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打开盖子,说道:“你一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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