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药凉丝丝的,涂在上面十分舒服,楚乔的脚掌小巧可爱,还露出上面一截雪白的小腿。燕洵一手为她上药,一手抓着她的脚踝,声音像是水,静静地拂过两人之间的尴尬和难言。
“嗯,知道了。”楚乔点了点头,轻咬着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想起在宫里的那几年,一到冬天,她的脚就会冻伤,又红又肿,化脓流水,最厉害的时候,甚至没法下地。最初的日子里,他们没有伤药,燕洵就用酒为她搓,看她疼得厉害了,还打趣地说要灌醉她,这样就感觉不到疼了。当时的燕洵,眼睛弯弯的、亮亮的。即便是如今,每到夜晚,她仍旧能够梦到他当时的样子,那般清晰,清晰到连现在的他是什么样子,她都快忘记了。
“好好休息吧。”上好了药,燕洵站起身来,端着碗说道,“我先走了。”
“燕洵……”
燕洵刚一转身,就发现自己的衣角被一只嫩白的小手握住了。那只手那么瘦,听着她的声音,他的心突然就软了,他回过头来,看着楚乔的眼睛,静静地问:“什么事?”
“你在生我的气吗?”
燕洵看着她,声音很平静地反问道:“我该生气吗?”
楚乔有些气喘,大帐里很闷,她抿了抿嘴唇,然后说道:“我不知道。”
气氛骤然就冷了下来,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空气里流动着尴尬的味道。燕洵长身玉立,墨发漆黑,双眼如黑曜石,静静地望着她。楚乔脸颊苍白,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看着燕洵的眼睛,摇了摇他的袖口,轻声说:“你就让我跟着你吧,行吗?”
燕洵默立了很久,看着楚乔的脸,也不说话,很多情绪从脑海中一一闪过,让他无法抓住最真实的自己。燕北政权崛起得太快了,如今就好比逆水行舟,每走一步,都要小心谨慎,他皱着眉,默想着自己未来的计划和战略,一一过滤,一一筛选,终于,他开口说道:“阿楚,你知道燕北目前最大的隐患是什么吗?”
楚乔抬起头来,并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此刻是不需要她来回答的。
果然,燕洵自问自答道:“军阀割据,各自为政,大同势力盘根错节,军部政令不稳,人人都有自己效忠的主帅,这些,就是燕北的致命伤。”燕洵伸出手来,为楚乔将头发捋到耳后,说道,“这些,都是需要整顿和清洗的,尽管血腥,但这是一个政权想要站稳脚跟的必经之路,没有对错之分,是形势在逼着我这样走,我不希望你卷入其中,你明白吗?”
楚乔点头,“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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