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个时辰,队伍行至时川口,一队人数为两千左右的队伍正在静静地等候。李策的人马过去交涉了几句后,那伙人留下一辆马车就转身离去了。
铁由回来说道:“还是那伙人,说再往前二十里为我们准备了马匹和粮食,还留下一辆马车,说燕北寒冷,陛下可以驾车而行。”
李策撩开车帘,只见里面空间甚大,软被锦缎,高榻之下隔着铁板,铁板之下放着两个火盆,车内温暖如春。正中还放着一方小火炉,上面的药瓮冒着白气,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盆热气腾腾的人参鸡汤。
“陛下,这个青海王,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他这次这么兴师动众的,真的只是想卖我们卞唐一个人情?”
李策静静地看着那瓮鸡汤,久久没有说话。
楚乔躺在车里,小脸苍白得可怜,似乎也感觉到了温暖,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静静地缩在床榻上,安静得如同一只熟睡的兔子。
“铁由,如果是你,谁会为你做这些事情?”
铁由一愣,想了半天才慢吞吞地说道:“恐怕只有我老娘,我媳妇都不行。”
李策牵起嘴角,微微笑道:“是啊,这样的人,本就不多。”
“陛下,您知道是谁了?”
“知道了。”李策点了点头,转头望向远处隐藏在皑皑飞雪中的苍茫群山,声音带着几丝淡淡的飘忽,“如果之前我还只是怀疑,那么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了。”
命运多舛,疑阵重重,每个人都是身缠丝线的傀儡,行走在自己早已既定的轨道上,既然挣脱不开,他又何必提前揭开终局的序幕呢?
李策微微一笑,面容温和,带着几分落拓的沧桑和平静。
诸葛玥,我不及你。
黎明破晓前,大雪终于停了,太阳还没有露出头来,大地仍旧沉浸在一片惨淡的黑暗之中。
高高的山巅上,男人一身落拓青袍,雪鸮振着翅膀从远处飞来,他伸出手臂,这种青海高原上最为凶悍的飞禽温驯地落在他的手臂上,一身洁白,只在尾巴上长了三根红色的羽毛,亮丽得好像鲜血一样。
拆开信笺,那难看字迹就映入眼帘:唐皇带兵已返回唐水关,无恙,勿念。
男子面容平静,眼神是一贯的清冷,他自然看得出属下对他的调侃,无恙的是谁?勿念的又是谁?
他提笔批复道:不必撤了,死在那儿吧。
年轻的将军接到信笺的时候,开心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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