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遥遥传来,让人心里发空。
宓荷居并未有什么改变,梧桐连绵,荷塘夜色,蝉鸣声一声长过一声。淡淡的月色从白绵窗纸上透过来,西首的几扇窗子却大敞着,湿润的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潮湿的水汽,满殿青白色的帷帐翻飞,一只已经破旧的风铃挂在窗前,不时发出丁零零的声响,依旧清脆,像是破冰的歌声。
李策就坐在那一片青白帐幕之间,一方乌木小几,两方蒲团小座,一只青青玉壶,两只莹白酒盏。
青纱帷帐随风飞舞,不时扫过空荡寂静的大殿。李策乌发披散,一身暗紫色锦袍,上面绣着青碧色的云纹,盘旋交错,层层叠叠,以皇家特有的针脚细密地缝制,面如白玉,映着月光静静地坐在那里,像是一幅静止不动的画。
楚乔站在门口,手扶着青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走上前去。
夜风吹起纱帘,李策于月光下转过头来,面容疏朗,眼睛微微眯起,仍是那副淡笑的狐狸模样,对着她轻轻地笑道:“你来了。”
这一声很平静,却叫楚乔心里发酸。她看着他,只觉得他仍是自己离开时的那副样子,嬉皮笑脸,顽劣胡闹,凡事却又都能看透彻。
岁月急促而去,那么多事相继发生,快到让她回不过神,此刻看着他,她隐隐觉得有几分陌生,却又有几分心疼。
楚乔走上前去,蹲在李策身边,抿紧嘴角,眼睛酸酸地发涩。
李策却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仍像往常一样,有意地将她整齐的发髻弄得散乱,笑着说道:“干什么哭丧着脸?我又没死。”
他越是这样笑着,楚乔越是觉得心里难过,她强行扯出一个笑容,点着头说道:“没事就好。”
窗半开半合,隐见窗外盛放着最后一池清荷。
李策低下头,静静地摸索着酒盏边繁复的花纹:“他是乱臣贼子,不能入殓皇陵,我将他葬在了罗浮山上。”
一阵清风吹进来,窗上的风铃发出一连串声响,抬头看去,只见那铃铛上雕着繁密精巧的花样,边角处还以镂空合欢花图案为饰,描着细细的金粉,即使经历多年风吹日晒,颜色依然鲜亮。
李策浅浅地饮了一杯,目光很平静,语调淡淡地说道:“芙儿也葬在那儿。”他抬起头来,嘴角清淡,神色迷蒙,目光中却带着晨曦般轻微的亮色,“生不能同生,死得同穴,也不枉他最终这背水一战了。”
大殿里终究安静下来,楚乔坐在李策身边,静静地陪着他一杯一杯饮酒。她没有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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